流淌在血管中一半的骯髒血液、躁鬱症無法控制的不穩定情緒。他被不確定的因素掌控,稍不小心,就有可能殃及身旁的人,犯下無法挽回的錯誤。
如果不是因為他,母親就不會被困在多倫多,母親就不會死。
如果不是因為他,奧斯蒙德就不會受傷,那一槍距離他的心臟只有薄薄的一層膜瓣。
他終於對上他的視線,庫珀唇角的笑意擴大,他並未反駁利亞姆的話,只是輕飄飄地留下一句疑問:「是嗎?你看,你的情緒總是這樣不穩定。」
「我...」
他並不是,他只是...只是...
利亞姆愣神,他不知道。可是這一切,好像真的都是他的錯。
「你?」
庫珀站起身,他勝券在握。用不著鎖鏈,利亞姆畏手畏腳的善良和他的缺陷就是他的鎖鏈,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操控他:「連自己都無法控制的人能做什麼?...利亞姆,如果不是你無法控制自己,你媽媽怎麼會回來?」
不對,不對...
「是你他媽的殺了她!明明是你!」
利亞姆壓緊牙關,手掌撐著牆面,憑藉著憤怒站起身:「無論我做錯了什麼,你都是那個真正的惡魔!殺人犯!」
庫珀真情實感地露出驚訝的神色:「你知道了?我就知道,像你這樣聰明的孩子,怎麼會看不穿拙略的謊言。」
他面帶微笑,仿佛是發現小輩終於有所進步的師長,誠心地為他的成長感到歡欣,不受半點指責的干擾:「那你不應該更加清楚嗎?她是因為你而死的,利亞姆,如果不是你,她就不會死。」
「可憐的女人,大半輩子妄想逃離傑諾維塞。她成功了,不,她已經無限接近成功了...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的朋友幫忙。那備受你和她信任的朋友,是他告訴她,你躁鬱症發作,痛不欲生,甚至想要了結自己的性命,她才會不遠萬里地跑回來,重新叩響傑諾維塞的大門,親自斷送自己的性命和看似光輝的未來。」
他看向利亞姆,眼神就像他無視床上悄無聲息的男人一樣淡漠:「這件事不該怪你嗎?如果你不讓她假死,偷偷送走她,她至少還能安安穩穩地活一輩子。」
「就像你的朋友一樣,如果不是因為你接近他,也許我一輩子也不會注意到美國有這麼一個導演。」他別有深意地看向床上的男人,意有所指:「你現在乖乖聽話,我就可以向你保證,他絕對不會變成這樣。」
床上的男人如利亞姆所預料的那樣,遍體鱗傷,渾身上下都沾滿了血,下.體慘不忍睹,胸腔被匕首刺穿,鞭傷、焦痕遍布身體。他有著一頭捲曲的黑髮,緊閉著雙眸。利亞姆深呼吸一口別開視線,強迫自己不去觀察他的五官。
見他並未給出自己滿意的回答,庫珀一笑:「哦?還是說?你更喜歡親手把他變成這樣?你只是不喜歡你的姐姐動手。怎麼不早告訴我呢?我的孩子,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好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