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髒。
好噁心。
如果不是他自作聰明,母親怎麼會死去?
如果不是他...
殘缺而骯髒的罪人,唯一的用處,就是阻礙傑諾維塞,不再讓他回到人間。
利亞姆沾滿鮮血的手在地上摸索著,尋覓著傑諾維塞丟失的手.槍。
指尖冰涼的觸感帶來了好消息,他沉默著坐起身,將冰冷的槍管塞進自己的口腔。他曾經這麼做過,在《失樂園》的片場,只要拉動保險,扣下扳機,一切就會真正地被畫上句號。
食指用力,向下彎曲。
利亞姆深吸了一口氣,餘光卻突然瞥見枯黃草叢中的一抹白色。
...他想起來這裡是哪裡了。
陰差陽錯之下,他居然和庫珀·傑諾維塞走到了十幾年前,他種植玫瑰的地方。
利亞姆愣了片刻,空閒的手顫抖著,撥開了葉片。
雜草叢生的荒地居然在荒蕪了七八年之後,於多倫多寒冷的秋天,綻放出一朵純白的香檳玫瑰花苞。
生機勃勃的它,讓利亞姆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他送給奧斯蒙德那支雪橇上的圖案。玫瑰花蕾,純白的花苞。
鮮血自他的臉頰滑落,滴在了純白的玫瑰花苞上,將它染出一片瑰麗的艷紅色。
利亞姆一愣,不由自主地緩緩將槍口挪開。
他驀然想起,幾年前的公園裡,他向奧斯蒙德承諾,他準備的紅玫瑰中有屬於他的一枝。
但這麼多年過去,他也沒有實現承諾。
他還沒來得及,送奧斯蒙德一束花。
等他送完了這束玫瑰,再殺死自己也不遲。
找出他很久以前在附近藏著以備不時之需的汽油和轎車,利亞姆艱難地撐起身,踩下油門,汽車直奔洛杉磯好萊塢。
利亞姆的大腦僵硬,已經分不清時間的概念,他在一個漆黑的晚上見到熟悉的街道與指路牌。路邊的花店剛剛開門,利亞姆掏出錢夾,取出幾張紙鈔,要店員幫自己包一束熱烈的紅玫瑰。
花店還沒來得及購買包裝紙,利亞姆便取出車內的透明雨傘,掰斷把手,讓店員將鮮花裝進雨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