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希望他好的感情。
一種支撐著他越過痛苦,忘記他人不切實際的期望, 努力地抓住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的力量。
奧斯蒙德突兀地想起一篇曾經看到過的《忠犬八公》的影評——小狗是天生就會愛人的。
他哪裡需要談什麼配不配?
他天生會愛天生配愛。
哪怕全身都裹滿了泥巴, 利亞姆依舊擁有最赤誠的靈魂。
終其一生,所有人都在扮演著一個想要對外展示的形象, 久而久之,對自己美好的祈願也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利亞姆就是這樣,他以為他的內里很髒, 但實際上, 無論是毫不猶豫將陌生人送去醫院的內里, 還是公園裡的小熊,還是窗外爽朗的笑意, 都是構成他本我的一部分。
奧斯蒙德即便對影史經典的爛好人形象,遠不及影視作品、快餐式沉淪於性的愛嗤之以鼻,卻淪陷於剔透的善意與赤誠的愛意。
就好像,他與腸胃本身問題無關,只與焦慮和謊言聯繫的「胃痛」會於一個簡單到甚至有些難吃的三明治面前土崩瓦解一樣。
只因為,所有深深吸引著他的,都是利亞姆純粹的熱忱的一部分。
純粹的喜歡,純粹的愛意。
如果他能夠更早地察覺到就好了。
也許利亞姆本不至於這麼痛苦 。
奧斯蒙德將手掌托在他的肩上,額頭緊緊貼上利亞姆的額頭,他嗅到他身上淺淡的陽光曬洗的味道,他垂眸舔吻他眼角落下的晶瑩淚水:「我問了很多人,還查了許多資料,世上根本就沒有這樣的香水,也沒有這樣的體香…他們告訴我,這是費洛蒙的味道…也許我很久以前就喜歡上你了。」
「不過我總是覺得,無論什麼時候,我做了什麼,只要我回過頭,你總是在那裡,微笑著望著我。」
利亞姆的虹膜勾勒著金色的紋路,就好像是海面上波光粼粼的漣漪。波紋晃動著抬眸,安靜地等待著奧斯蒙德略帶些沙啞的下文。
「美好得像是拍給小孩子看的美夢。」
奧斯蒙德注視著他的眼眸勾起唇角:「迪士尼的動畫片、安徒生的童話,電影鏡頭裡的花叢、極光、拍打著沙灘的溫和海浪。」
「拿什麼去比喻你?天鵝絨一樣暖和的絨毛,擁抱...我接觸到所有的美好的東西,我想拍的電影。」
他的聲音很輕:「你怎麼會髒呢?你是我的小狗,我不允許任何人包括你自己這麼說你。你是我擁有的全部里,最好的一部分。」
利亞姆將他緊緊摟住,幾乎嵌進自己的懷裡。
「我只是後悔,我沒有更早一些想明白,更早一些說愛你。」
「實際上劇本很簡單,電影也很簡單。不需要懷疑,也不需要焦慮,愛不是性,不是控制不是極端,不需要繁瑣的考試,人類對愛的定義很多,對我來說,只是和你一起在草地上打滾。」
「只是,我需要你。」
奧斯蒙德垂下眼眸,閉上雙眸。
他需要擁抱,想要單純地永遠地擁抱著利亞姆,想要兩顆心臟貼近。就好像兩顆質量相當的黑洞碰撞,沒人知道會爆炸還是合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