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迤扭頭看向唐蒄:「準不準?」
「准。」唐蒄硬著頭皮求表現,「太太您這樣的姿容,黃鸝鳥似的出現在金先生的房子裡,與他最珍惜的一眾寶物聚在一起,就差直說您是他心裡的貴寶了。」
「貴寶?」宋迤不太確定地抬眼看她,「算是吧。只憑這兩句,你就猜出我在這屋子裡是個什麼東西?只怕以後在金先生眼裡你更像罕物。」
金萱嘉道:「別叫她猜了,她剛說四貨是花匠呢。」
宋迤搖搖頭,是很感興趣的樣子:「我願聞其詳。」
金萱嘉噙著笑意,分明是等著面前兩人同時出醜。唐蒄琢磨著,生怕哪句話衝撞了面前珠光寶氣的太太:「通身的氣派,不起眼的地方也講究。怕是金先生新娶的夫人……或是哪房太太家裡來謁訪的姊妹家。」
宋迤僅是一笑,捋開擋住面頰的頭髮,踩著步子走遠了。唐蒄憂心自己得罪了她,金萱嘉卻笑著說:「你說中了,她才不高興的。你冷靜,宋姨不會把你怎樣。」
唐蒄哦一聲:「她不是自願要嫁給你爸爸的?」
「不是,她還沒過門,只算個候選。」金萱嘉晃著腿,望著宋迤走遠的背影含笑道,「宋姨那個人向來就是這個樣子,哪句話不合她的意了,就再不搭理你。」
「我是不是已經得罪她了?」唐蒄心亂如麻,搓著手裡的衣襟說,「你跟我說別讓她碰我,是有什麼門道?」
金萱嘉沉吟道:「這個……就快吃晚飯了……」
這樣半遮半掩,反倒更叫人好奇。唐蒄急切地問:「到底是什麼,吃飯的時候聽不得嗎,有多噁心?」
「我直接告訴你吧。我們不是本地人,前些日子才搬來,房子車駕都是租的,要看我們在這裡待多久才考慮留不留。」金萱嘉搖頭晃腦,背論語似的說,「宋姨是我爸從北京帶回來的,說是很喜歡,以後要收到房裡。」
唐蒄錯愕道:「宋姨跟你差不多大,你爸就要找她當小老婆?」
金萱嘉側目望她一眼,不再回答這個問題:「她是和我們一起坐火車從北京來這裡的。火車上有個扒手,趁人不注意偷了她吃飯時摘下來的耳環,列車員把扒手抓出來,那人死活不承認是他偷的。」
唐蒄說:「那有什麼辦法,送到警察所去呀。」
「扒手不管這些,一仰脖子把耳環吞進肚裡去了,這誰查得出來?」金萱嘉越說越來勁,「然後宋姨就親自出馬,摳著他的嗓子讓他把吃下去的耳環吐出來。」
唐蒄露出恐懼的表情:「她用的哪只手?」
「這是宋姨的隱私,我怎麼能告訴你?」金萱嘉道,「但我可以告訴你扒手的隱私,那天中午他吃了夾菜的饃饃,酸湯餡的餃子,喝的孟大爺家裡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