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蒄動作飛快,怕她反悔般收了幾個餅走掉了。蘇緗回頭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神色如常轉頭回來,說:「我看這唐蒄也沒什麼特別的,怎麼值得你上心呢?」
金先生說得很是認真:「這就別怪我說你見識短了,她和宋迤是一樣的人,只是現在不信任我們,不肯透露真實身份。等我們多給她些恩惠,她必定會來投靠。」
蘇緗思忖片刻,對宋迤道:「宋迤,你覺得呢?」
宋迤如實說:「除了欠我錢之外,沒什麼特別的。」
「沒有?你這兩年來從遇見過和你一樣的人,」金先生仍是相信自己的判斷,壓低聲音說,「報紙上的事情我也找人打聽過,千真萬確,不可能是假的。」
宋迤看著他,沉默一陣又說:「我不清楚。」
「你別是憂心我們招攬到她,威脅你的地位。」金先生揮手道,「安心吧,咱們家裡求賢若渴,多多益善。」
他的保證沒讓宋迤安心多少,反倒是更多疑慮湧上心頭。金萱嘉見她低垂著頭一言不發,又不敢當眾出言忤逆父親,於是選擇抱緊懷裡的妹妹不說話。
家裡還是父親說話最有份量,念書的錢也是父親給的,全家都仰仗著父親在社會上的地位,沒必要為了宋迤給父親甩臉子。要是唐蒄也來了家裡,依她那個愛表現的性子,宋迤還真有可能被她擠兌到角落裡去。
宋迤或許正是在憂心這個,所以不肯對任何人說出對唐蒄的看法。金萱嘉心裡煩躁,不自覺地將手裡的紙巾搓成長條,也不知道要怎麼開解宋迤,還是唐蒄從她那邊的車廂又跑回來,才打破了這邊沉寂的氣氛。
有了之前的經驗,乘務員便不再攔她。她從口袋裡掏出枚鋥亮的硬幣來,遞到宋迤面前:「來,還給你。」
那枚硬幣就停在宋迤視線平齊的地方,金萱嘉暗中觀察她,她像是挺高興,抬手把唐蒄還的錢拿下來。
「你怎麼又回來了?」金萱嘉抓緊機會調解氣氛,「跑這麼遠回來就為了給宋姨錢,你還挺講信用的嘛。」
「我可不是為著這個來的。」唐蒄神神秘秘地躬下來,指著站在觀光台關上地鐵閘門道,「坐在那邊的那個人是盧秀清誒,她好有名的,我朋友很喜歡她。我跟我朋友說在這裡看見她,她叫我來要份簽名。」
「你朋友喜歡她?這年頭瞎了眼的人可真多。」金萱嘉好心提醒道,「想要她的簽名的話,你最好表現得謙卑狗腿一點,別到時候挨她罵,那可就得不償失囉。」
唐蒄不明所以,拿著紙筆往觀光台那邊走過去了。金芳菲坐在金萱嘉腿上,回頭正好能看見站在外面的盧秀清,問:「那個人一直站在車頭,難道就不累嗎?」
金萱嘉沒好氣道:「嘴巴那麼討人厭,累死最好。」
蘇緗笑著說:「你嘴上也沒放過她呀。」
一等車廂車頭附近都有觀光台,盧秀清就靠在觀光台上沒動過。唐蒄拉開鐵門在旁邊小聲叫了她的名字,她沒有回答,唐蒄覺得奇怪,壯著膽子搭了一下她的肩膀,盧秀清整個人就支撐不住般頹然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