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過來的金萱嘉也格外納罕:「兇手這麼恨他?」
「被打成這樣,就算沒有落入便池中也很難再救得回來了。」宋迤表現得不甚在意,隨意將問題拋給唐宇夫婦,「是否要我接著做下去,你們自己定奪吧。」
金先生作保道:「宋迤跟在我身邊有段時日了,警察所里那些法醫都比不上她。她經受的屍體沒有一萬也有八千,看完就會幫你們縫合回去,不會敞開著。」
唐宇按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就要說話,唐旭趕忙說:「這是城裡來的金先生,是張司令器重的人。金小姐和唐蒄是同學,屋裡的禮物都是他帶過來的。」
在這樣風雨如晦的年頭,再怎麼準備渾渾噩噩混完一輩子的人都得聽到些軍事上的傳聞。什麼這個軍閥占了這裡,那個軍閥跟誰打戰,任那些拿槍拿炮的怎麼鬧,只要不打到自家門口來,就都不是重要的事。
活了大半輩子,竟還有這一遭。有金先生發話,唐宇再想保全兒子的屍體也無能為力了:「那就試試。」
宋迤轉過臉看唐蒄,唐蒄此刻鬱鬱寡歡,沒有半分平時吵鬧的心思:「我就不跟你進去了,我跟唐運龍是兄妹,前段時間還跟他吵過架,嚴格來說也算嫌疑人。」
她這番自疑在宋迤看來也是好笑,她開玩笑性質地問唐蒄:「你哥比你高大得多,你能把他打成那樣?」
唐蒄像是這才想通,踟躕了好半晌,最後說:「我不想管這事,審人查探就交給金小姐來,我就不做了。」
宋迤走開了。一直在哭的賈佩雲終於止住抽噎,她在人群里搜尋嫌疑人,指著唐蒄道:「是不是你?」
唐蒄有樣學樣,反問道:「我能打斷他的肋骨嗎?」
「我已經叫人去找那個鄧春生了,」金萱嘉繼續問話,「還有誰和唐運龍有仇,趁現在趕緊說出來。」
幫鄧春生說話的人道:「還有賴群芳……」
賈佩雲立馬說:「住口,小芳是我們家的兒媳婦!」
金萱嘉看向唐蒄:「你哥結過婚?」
唐蒄說:「賴家姐姐小時候跟我哥訂了親,本該嫁過來的,她不願意就一直拖著,近幾天才正式說這事。」
「笑死人,你認人家當兒媳,人家可不認你這個婆婆!」人群里有個人故意瓮聲瓮氣地說,「她兒子有名的喪德,成天空起個手大街上走,誰家女兒願嫁?」
另一人也跟著附和他的話:「那可不是,她男人也是喝點貓尿就要鬧到玉皇殿上的,喝多了第二天在床上挺屍,也不做正事,去幫別個守場子,整天幹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