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那個家世顯赫的葉小姐竟會落魄到這個地步,連唐蒄都看不上的地方,問題的確是不可忽視的。
又爬好幾層樓,平時出門靠坐車家裡靠傭人的金萱嘉幾乎要虛脫死掉。好在這裡的樓梯沒有唐蒄家那種上刀山的既視感,金萱嘉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勉強登頂。
金萱嘉不在,唐蒄和宋迤都不敢輕舉妄動。金萱嘉戴上手套掀開封條,門剛推開,時間好像在開門時的吱呀聲中被快進到傍晚,屋裡陰沉沉的,所有物件都因這份暗沉而失去光彩,用宋迤的話說,就是這裡有種死氣。
畢竟是死過人的屋子,金萱嘉踟躇著不敢進門。唐蒄是從不信什麼鬼怪的,她坦然往屋裡跨進一步,環顧四周嘆道:「這地方連個窗戶也沒有。我可以開燈嗎?」
金萱嘉沒回答,拉住燈繩打亮了靠近門邊矮柜上的檯燈。微弱的燈光沒能照亮整間屋子,宋迤警惕地留意著周圍,說:「昨晚一點半有人報的警,屍體是在廚房裡發現的,那邊血腥氣很重,你們想好了再過去。」
唐蒄把圓桌上花瓶里乾枯的薔薇花當做準星,整個人繞著那朵枯萎的花挪動,漫不經心道:「誰報的警?」
「同樓的鄰居。」金萱嘉最後一個進門,她空著手扇幾下風,答道,「報案人聲稱睡夢中聽見男人的慘叫,醒來下樓查看,發現大門開著,青青就倒在裡面。」
唐蒄抬頭:「男人的慘叫,不會是說曲正吧?」
「就是他。你別直接用手碰。」金萱嘉把手套丟到唐蒄面前的桌上,「到這裡也不知道看什麼,青青為了那個人把日子過成這樣,真是平白無故給自己找氣受。」
「我們是來找他們有沒有打架的證據,應該先從桌子啊柜子啊之類的家具找起。」唐蒄很有經驗地說,「要是有人被推著撞到家具上,就會有挪動的痕跡。」
宋迤盯著她,笑著問:「什麼時候這麼聰明了?」
「放假的時候學了點,對你不是班門弄斧嗎。」唐蒄像是有點不好意思,她背過身去說,「我哥死的時候豬圈的欄杆都撞歪了,你們走後我才想起來檢查。」
她回頭道:「說起告我二叔的那兩個人……」
宋迤往廚房裡走,又讓她接著說:「他們怎麼?」
「他們其中一個前幾天死了,」唐蒄說這話時是談論學校里的同學闖了什麼禍的語氣和神情,「我偷偷去看過,眼睛瞪得大大的,活像是被鬼嚇死的。」
拿起一盤茶具的金萱嘉斥她:「胡說,哪裡會有鬼。」
「你說沒有就沒有吧,」唐蒄沒再多說這個話題,長嘆一聲說,「我曾經有幸去過葉小姐家裡一次,她家裡雖沒有金小姐家裡漂亮寬敞,但也比這地方好得多。」
那兩個人的死金萱嘉不知道,宋迤卻知道。金先生喜歡用這種方式封口,找幾個人作偽證,再以走漏口風為由弄死其中一個,另外幾個聽見便自然不敢說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