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鴛,竟然是寧鴛。」金萱嘉沒有甩手揮開她的氣力,只好伸手將她的手格擋開了,「她害金峮熙就罷了,為什麼要害我爸?我爸死了,分家產也輪不到她。」
金萱嘉往窗邊走,妄圖攝入一點乾淨的空氣。蘇緗跟上她,把她拉回金家:「歡場裡浸淫多年,肯定不簡單。說不準是以前的相好,籌劃著名殺了老金好跑路。」
金萱嘉轉頭看她:「怎麼可能,她又不是被搶——」
她又不是像李環露那樣被搶來的。母親淡漠的眼神穿越時間空間,隨著晚風拍到金萱嘉臉上來。蘇緗拉住她,說:「這件事我會查清楚,也許是我們弄錯了呢。」
以前也常這樣拉手,那時還沒有把她看做是母親的敵人。也不知是什麼時候明顯地感覺到蘇緗不是自己的母親,母親太孤單,她不該依賴除母親外的別人。
金萱嘉說:「我在她那裡看到你的鐲子,突然知道你想拉她上同一條船。她那個性子絕對跟我媽合不來。」
興許是在遵循孝道或是別的什麼,她事事都是把生母放在第一位的。蘇緗縱容她般搖搖頭,用輕柔的聲音反問道:「你是不是以為寧鴛是真心依靠我?」
金萱嘉篤定地說:「她要了你的鐲子。」
「她要是真心跟我牽脈搭橋,就該像你我一樣表面不和。說她真心,」蘇緗拉著她的手,帶著蓋在胸口上,有些諷刺地說,「隔著這麼一層,誰知道誰是真心呢?」
那一刻金萱嘉以為腦袋被打出一個洞,溫熱的幻想流幹了,蘇緗毫不留情強行把冰冷的現實灌進去。原來都是逢場作戲,只是蘇太太比李太太敬業,演得逼真。
她觸電般撤回手,有種被戲耍了的慍怒:「你把鐲子給她,不就是要和她站在一派嗎?寧鴛沉不住性子,早和金峮熙罵過千八百回了,遲早有天尋我媽的不滿。」
蘇緗牽著她安慰道:「她做下這種事,你爹容不了她的。你只要坐在旁邊看著,她過不了多久就會下台。」
金萱嘉被她扯到床邊,但沒坐下:「要等多久?」
「這就是你爹說了算。」蘇緗仰視她,真誠地說,「不會有多久的,我之前幫你看過那麼多人的履歷,想調查寧鴛暗地裡藏著什麼,就是隨便一句話的事。」
就算不是在自己這裡討好,也是為了金家上下。金萱嘉放鬆下來,不解地問:「寧鴛為什麼要下毒?」
「那就要看高警長他們問得到不到位,他們深挖了不供出點什麼才怪。」蘇緗手上用點力氣,她就在疑雲中坐下來,「她那樣的家世沒人保她,問起話來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