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壑看著跟唐蒄差不多大,怎麼說也不該用小小的來形容。估計是年紀大了,意識不太清醒,唐蒄耐著性子輕聲問:「婆婆,你是不是見過小時候的莊壑啊?」
老人閉眼說:「莊壑,乖乖的……」
傻子也知道此路不通,唐蒄蹲在她面前,想了想又問道:「那和她一起守廟的關涯呢?您知道關涯嗎?」
老人停下來,笑著說:「關涯?關涯也是小小的。」
好,看樣子還能溝通。唐蒄估摸著這村裡的人都或多或少地尊敬文珠,便自我介紹道:「我就住在那邊的文珠廟裡,您能跟我說說嗎,關於莊壑和關涯的事。」
「你是住在文珠廟裡的人呀?」那老人的眼睛亮起來,拉住唐蒄的手疼惜地摩挲著,打量道,「哎喲,年紀有點大了,莊壑來的時候才七歲呢,你幾歲啦?」
唐蒄坦然說:「我二十了。」
老人立即搖頭:「太大了,太大了。」
「話不能這麼說,二十歲很年輕啊,大好人生才剛剛開始。」唐蒄索性坐到她旁邊,小聲打聽道,「我聽關涯說莊壑是孤兒,你知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孩子?」
「莊壑是赫亞從縣城裡抱回來的,嘴很甜,人隔著半里地她就會叫人。」她輕輕左右晃著身子,如同當年的莊壑一樣喊道,「婆婆,公公,嬢嬢……」
唐蒄道:「但她現在好像不怎麼愛說話,對吧?」
「那是的呀,莊壑是文珠化身,當然要穩重了。」老人拍拍唐蒄的手,「你是新來我們村的,不知道我們村的風俗。能當上文珠化身的人,就是我們村的活寶貝。」
「那位叫赫亞的人呢?」唐蒄腦中靈光一閃,道,「關涯說她也不會說話,她是不是也是文珠化身啊?」
「對對對,赫亞也是。可是她老了,死了,不在了。」老人對著天空拜了一拜,滿意地說,「還好莊壑在,可惜我眼睛花了,她又說不得話,我都看不見她了。」
如果昨晚看到的是真的,莊壑現在很可能已經死了。好好的人卻一輩子不許說話,唐蒄覺得有點無法理解,遂問道:「婆婆,當文珠化身就這麼重要嗎?」
老人愣了一會兒,突然生起氣來,推開唐蒄道:「鬼話!當文珠化身當然重要,能當上文珠化身的人有多幸福,你這種外來人怎麼知道!快走遠,我不和你講話!」
唐蒄沒想到這事就這麼砸了,還想著重新爭取一下,拉著那老人的手說:「不是的,你聽我解釋……」
老人突然拿起身邊的針往唐蒄手上扎:「走遠點!」
唐蒄嚇得六神無主,慌忙抽出手,灰溜溜地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