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帶她走?」金萱嘉盯著唐蒄看了半晌,釋然般笑道,「那也要看宋姨自個兒願不願意,我爸手裡捏著她的命脈,你想帶她走就得把東西拿回來。」
她停頓一二,又想出個辦法:「或是你讓她徹底不再去記那些東西,你要是能讓她覺得你比那兩撮雜毛還重要,不用你說想離開,她會馬上跟你一起逃走的。」
唐蒄還是疑惑,問:「是什麼東西?」
金萱嘉說:「不是什麼寶貝的東西,就是幾縷頭髮。」
在她眼裡無關緊要,在宋迤眼裡卻比什麼都重要。那時金萱嘉還不了解宋迤,但也早就聽過把部下的家人扣在身邊讓其聽話的手段,督軍在北京找不到與宋迤有關聯的人,就只能從她為數不多的財產入手。
發現那東西實屬巧合,那是個其貌不揚的綢面布包,手掌大,裡頭塞著幾綹用褪色的紅繩分別束著的頭髮。
來源是不得而知的,拿來控制人倒是效果拔群。火燒到那些頭髮時宋迤就跟自己被燒到了似的,火光點亮金萱嘉的眼睛,她聽見父親評價道:「真是個怪物。」
這是唯一能讓宋迤聽話的辦法。金萱嘉想過她為什麼這樣珍視那幾撮誰都能有的東西,後來想起宋迤沒有家人,那些頭髮大概率是她死去的家人的。
即便不知道那些頭髮的主人是誰,金先生也還是喜歡在宋迤面前把那幾綹頭髮拿出來。今時不同往日,桌上不是可以點燃頭髮的燭火,宋迤卻還是藏不住恐懼。
「讓你搬出去太不方便,唐蒄是不是真的那麼重要嗎?」侯亭照立在昏暗的角落裡,離燈光極遠,「她的事可大可小,你的事就是是板上釘釘的大事了。」
「她不願意住到家裡來,我就出去陪她。」宋迤淡然道,「我不懂那些規矩,認不出她是不是你要找的人。但侯先生為何要她的命,金先生難道不清楚嗎?」
「你確定不了就由我來確定。」侯亭照露出一副誠心憂慮的神色,「想知道唐蒄是不是能死而復生,只要殺了她就能立馬知道了。比你成天看守研究她來得快。」
宋迤斜睨著金先生,說:「哪有那麼多人能死而復生?你在奉天找了那麼多年,五年裡找不出一個來。」
侯亭照說:「不過多背一條人命而已,不是什麼難事。想弄明白唐蒄的身份下手最快,猶豫不能成事。」
「是不能成事。」眼看侯亭照就要滔滔不絕地說下去,金先生咳嗽幾聲,「殺了她也好,幾天就能看出是不是真貨。你要做得乾淨,別讓她看清是誰動的手。」
「他在雲南就對唐蒄伸過手,還讓人給跑了。」宋迤冷笑一聲,「上回是你下令讓侯亭照殺她的嗎?早說你有這個心思,我也不必幫你攔他,討侯先生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