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先生跟著大笑:「是,過年過節時都要回來看。」
要不是知道他不算好貨,說不準要在心裡把他當宋迤的娘家人——唐蒄心裡幾乎咬牙切齒,最煩這個人。但面上還要配合地說:「肯定會的,肯定會的。」
這樣的寒暄平白無故叫人噁心。宋迤還有話跟金萱嘉說,寧鴛嘰嘰喳喳地要唐蒄記得哪天來家裡吃飯,她就趁機提著行李箱把金萱嘉叫到旁邊。
她看著比以往憔悴,是從禮物被退還開始。好在金萱嘉不會因此而萬念俱灰,還有力氣調笑:「你們要是這麼捨不得我,不如我也跟你一起去蒄姐家裡住。」
「我是跟你說那張卡片。」宋迤說得格外嚴肅,她壓低聲音怕被旁人聽見,「那三位小姐的事,你可必須記清楚了。你也收過那樣的卡片,當心下一個就是你。」
「怕什麼,我出門時多少會帶幾個人的。」金萱嘉的表情不像傲慢,反倒是有點看淡一切的感覺,她強行擠出笑來拍拍宋迤剛剛見好的背,隨口說,「你不放心就常帶蒄姐回來找我,咱們三個在一起什麼都不怕。」
背上的痛更使得宋迤警覺起來,她四下里掃一眼,依然肅穆地囑咐道:「這不是兒戲,你要小心。」
「能怎麼樣?我不信這世上有人敢殺我。」金萱嘉一揮手,「有得是人保護我,兇手還沒近身就被拿下了。」
宋迤還是極為不放心的神情,金萱嘉淡定地一笑置之:「你真怕我出事,要不和蒄姐留在我家住?」
她知道說這個宋迤不會答應,畢竟這個家算是困住宋迤的地方。說不定她也在心裡恨自己呢,金萱嘉想,究竟是恨手握把柄的父親還是恨自己,宋迤能分清嗎?
但她從不會把這類故意挑事般的想法說出來。金萱嘉選擇輕鬆揭過,用說笑的語氣說:「行,你們想出去住就出去住吧,別在她家的樓梯上累死就好。」
宋迤松泛了些,唐蒄先鑽進車裡,她提著箱子跟在後頭。放好東西上車時,金先生悄悄按住宋迤的肩膀,用不大的聲音快速地說:「宋迤,給你一次長假。」
她沒有答話,動作流暢地坐到唐蒄身邊,仿佛什麼都沒有聽見。又強調她遲早得回去,非要在這種時候做提醒,和那個代表蘇緗的小彩雲一樣。
小彩雲也說一時出去了也住不了多久,她還像是參透一切般說:「我知道你不是真心,只是想借個理由離開金先生家。你覺得這個帶你走的人是誰重要嗎?」
即將帶宋迤走的人是唐蒄。她看起來完全不把這些未來的阻礙放在心上,仿佛能跟宋迤出去住一夜也很好。她臉上有笑意,宋迤看得幾乎呆住了,她轉過來一拍宋迤擱在膝頭的紙包說:「你這包里都是什麼呀?」
為著金先生的限制、小彩雲的暗示和還未到來的以後,宋迤沒有仔細思考的餘地,有問即答道:「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