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迤按照實情答道:「不過就是你二叔的事,你跟金先生說了,他無心鼎力助你,你說多少次都沒用。」
唐蒄埋頭道:「我不管什麼二叔,我就只想著你。」
宋迤沉浸在她的氣息間,足以讓人目眩神迷的喜悅盈滿內心。唐蒄的呼吸落在她頸間,宋迤拋卻此前種種心緒,只顧著眼下能被唐蒄依靠的一瞬。
這幾天的沉默像是把平靜的生活打亂順序,而在與她相擁的瞬間一切就重回原樣,甚至比之前更和諧。
撒下的帳子籠住香氣和暖意,隔出昏暗擁擠的一隅。宋迤跟唐蒄挨著,默契地不說前幾天的嫌隙。唐蒄半支起身子用手梳她的頭髮,任其流水般從指縫裡滑走。
髮絲撓得她痒痒的,宋迤的目光也撓得她痒痒的。唐蒄手裡留著幾絲她的頭髮,在宋迤身邊躺下,扭頭看著她:「你知不知道我看你的時候在想什麼?」
宋迤把頭髮從她手裡扯走,搖頭。唐蒄注視著她的動作,說:「我在想以後有一天,我不用對你說謊。」
終究還是要開口。宋迤握住她的手,平和地說:「你是說劉小姐?我就當不記得那件事了。」
唐蒄像是踩在懸崖邊緣,問:「你肯原諒我?」
宋迤笑而不答,她回握住宋迤的手,盯著高懸在視線里的漆黑帳頂說:「我想和你一直這樣下去,跟你在一起一天,比我以往過了二十幾年還高興。」
她往宋迤身邊靠了靠,宋迤輕聲說:「我也是。」
唐蒄握著她的手更緊些:「我明天不用出去了。」
這消息來得突然,宋迤問:「你找到柳別霄了?」
「嗯,她還活著。」唐蒄的聲音愈顯虛浮,連她自己聽著都像是別人說話,她遲緩地說,「是金先生綁了她,夢橈必須回去,這是金先生跟我提的條件。」
「是他做的?」宋迤比唐蒄還要不可置信,她靜默許久,又說,「以後你不必瞞我。我還在想要是你沒找到柳別霄的蹤跡,我就和你一塊兒到街上找。」
「為什麼?」唐蒄頗為不解,她湊上前將腦袋擱在宋迤胸口,「你對我真好,被我騙了還對我這麼好。」她跟宋迤相視半晌,說,「這算不算以德報怨?」
宋迤的聲音似乎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唐蒄看著她嘴唇開合,說:「我沒有怨你,你怨我嗎?」
「我哪敢怨你?本來就是我不好。我辦砸了事,只能回頭找你。」唐蒄心裡越發歉疚,聲音漸漸低下去,躺回宋迤身邊說,「我對你撒謊,我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