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老爹樂呵呵送給我的。」唐蒄掰碎手裡的蛋糕,呸一聲道,「老東西過河拆橋,罪都推到我身上,叫他乾乾淨淨的。侯亭照死的時候他還誇我呢。」
「我想也是,槍哪能隨隨便便讓你偷到。真沒想到老師你做了那麼多壞事,你早跟我說這些我就早點尊敬你了。」唐蒄不肯接她的話,金芍雪想了想,又說,「今早我來找你之前,宋迤說了幾個數給我們猜。」
唐蒄問:「什麼數?」
「不記得了,好像是你的銀行卡密碼。」金芍雪猜到她對這個感興趣,說,「宋迤那個人神神叨叨的,我看不順眼她。你被關了那麼多天,她都不願意來看你。」
「宋迤本來就嫉惡如仇的,她以前就懷疑過我。」唐蒄吃了點東西終於肯坐起來,她說,「要是那時候就被她看出來,不知現在我還會不會是這般境地。」
「宋迤和我爸說好了,等督軍以後問起就說侯亭照想殺你,誤傷了宋迤後被你就地打死。」金芍雪惋惜地說,「我當時在寫作業,沒趕上這樣的熱鬧。」
唐蒄咬到一塊薄而堅硬的東西,劃傷了她的舌尖。她沒喊痛,反而讚許地說:「你很快就有新熱鬧看了。是你自作主張,還是你爹指使你這麼幹的?」
金芍雪稍加思索,說:「好歹你教了我半年,你和宋迤她們不帶我玩,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你了。」
唐蒄伸手把嘴裡的東西取出來,她忽然提起勁來,氣定神閒地說:「你爹知道你這麼做嗎?」
「我只知道你不會坐以待斃,就算我不幫你你也會找到別的辦法。」金芍雪把唐蒄吃剩的殘渣包起來,她得意道,「他同樣盼著你死,我成全了你也能成全他。」
唐蒄磨著牙說:「我不會放過他的。」
「你自己說不想一輩子都關在這個地方,與其日後被人審問或是被處刑,」金芍雪隔著鐵欄看她,輕聲說,「侯亭照算什麼?你的命比侯亭照的命值錢。督軍派來的人是我三哥,你還記不記得這個人?」
唐蒄沒把她的話聽進去,盯著牆角邊咬指甲邊說:「還有宋迤,她把我丟在這裡不聞不問就能假裝什麼都沒發生?我要讓宋迤知道我死也不會放過她。」
她猛地扭頭看向金芍雪:「你幫我轉交一樣東西。」
金芍雪沒懂她在想什麼,問:「什麼東西?」
唐蒄抓著鐵欄答:「我的舌頭。」
金芍雪稍加思考,說:「不行。沒了舌頭怎麼幫我向督軍說好話?好東西要給自己,怎麼白白留給宋迤?」
唐蒄看著她不出聲。在地上滾來滾去髒了臉,只有眼白最亮。粘稠的血沿著她的手往下淌,金芍雪撐著身子站起來後退幾步,這才明白就算不肯幫忙也得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