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鴛驚異地看了看華先生的臉色,制止道:「好日子裡說這些幹什麼?我去叫你姐姐下來,要是我回來再聽見你說這些就叫你爹打你的嘴。」
金芍雪連忙捂住嘴,她便扶著披肩上樓去了。看著寧鴛走遠,金芍雪放下手嘀咕道「就知道拿這些嚇唬我。」她說完,又看向華先生,「我剛才說到哪裡?」
乾等著也是無趣,華先生答道:「上墳。」
「對,就是上墳。」金芍雪想起先前的話題,頗為沉鬱地嘆了口氣,「還好老師還留下了她的同學,她一個人多可憐呀。我每個月都瞞著我姐姐去找她玩。」
這位華先生是近年搬來的人,對從前的事情不太清楚。他來之前打聽過金先生的底細,問:「你老師的事情我聽過些許,只知道她犯了什麼事,然後就死了?」
金芍雪懶得給他補全前情,改換話題道:「說我老師幹什麼,今天是寧姨介紹我姐姐給你,」她擰開鐵盒的蓋子,將糖送到華先生面前,「你要嗎?」
數十顆指甲蓋大小的水果糖,蒙著一層細碎的糖霜。華先生選中一粒紫色的,正準備伸手去拿,金芍雪猛地將鐵盒蓋上:「不行,這是我喜歡的味道。」
她用認真的表情在幾種顏色中猶豫,最後拿出一顆送給華先生:「給你這個吧,也不錯的,就是有點酸。」
華先生半信半疑地接過來,剛放進嘴裡就被酸倒牙,金芍雪看著他的表情捧腹大笑。鐵盒從她懷裡滾到地上,華先生搶先把盒子撿回來,低頭把糖吐進托盤裡。
他看著鐵盒上貼著的標籤,問:「這是你的名字?」
金芍雪奇怪地問:「你不識字?」
華先生搖搖頭,指著標識上的芍字說:「不知道是這個芍。我見過很多人,這個字很少用在人名里。」
「是你見識太少,這個字很常見。維士與女,伊其相謔,贈之以勺藥*。」金芍雪伸手把鐵盒搶回來,晃晃鐵盒裡的糖說,「不過你這朵芍藥是要送給我姐姐了。」
華先生笑道:「也不盡然。」
金芍雪搖著盒子不說話,遠看見寧鴛一個人從樓上下來,便知道她是無功而返。金萱嘉這時候應該還在房間裡,她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往寧鴛的方向跑。
她自然不是去找寧鴛,金芍雪跑上樓梯,幾次差點撞到經過的傭人,她都笑著道歉。跑到金萱嘉房門前,她拍開門走進去,金萱嘉在床上躺著,顯然是不想下去。
金芍雪躺到她身邊,說:「那個姓華的看不起我,這種人怎麼可能是好人?你可絕對不能喜歡他。」
「我都沒正眼看那個人。」金萱嘉劈手拿過她手裡的鐵盒,煩悶道,「寧鴛把我當成什麼了?」
「哎呀,怪她眼界淺。不過她也是為你好。」金芍雪支起身子佯做嚴肅地說,「我們家不比以前,大傻和三哥繼承不了家業,回到督軍身邊的日子也遙遙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