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叫人把屍體運回奉天。」金萱嘉懨懨地說,「當時你在家裡留的時間更多,有沒有發現什麼疑點?」
「幾年前的事,金先生不許我細看……」宋迤總覺著她這份平靜一戳就破,說話也跟著小心翼翼的,直到思維拐過一個轉角,「那幾天你聽見有人敲窗的聲音?」
「有嗎?」金萱嘉反而不記得,她仔細回憶幾秒才恍然找到答案,「哦,有天晚上有人在外面敲窗,把我嚇醒了對吧?你們說是鳥,還說是有人偷東西。」
宋迤的眼睛瞟向窗戶,今天沒有人拿石頭敲她的玻璃。她定了定神,說:「根據唐蒄後來的描述,那天在跑馬場我暈倒之後她就拔槍去追侯亭照,她跟我們說過,那時金二少是看見侯亭照與我們對峙的目擊證人。」
金萱嘉跟著她的思路走,不可置信地說:「莫非你想說二哥看見蒄姐殺侯亭照,她就又殺二哥滅口?」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宋迤很快否決她的觀點,說,「侯亭照已經死了,如果唐蒄確實殺了金二少,再說出金二少是目擊證人只會平添她身上的疑點。」
她想起那天唐蒄對金峮熙的呼喊,似乎是金峮熙看見侯亭照行兇傷人下意識想走,唐蒄逼迫他留下來。
她早該想到,那句逼令是唐蒄在危急時刻亮出的刀刃,那時候的唐蒄就把這種事掛在嘴邊當威脅了。
金萱嘉心裡的想法亂成一團,找不到思維的線頭。她拽住宋迤往外走:「你跟我過來,我們打電話問她。」
宋迤被金萱嘉拉出房門,她仿佛在出門前的一瞬間看見唐蒄在沖自己笑,當時唐蒄逼嚇金峮熙是在擔心她嗎?還是只是想把金峮熙嚇走,好對侯亭照下手?
金萱嘉跑回房間裡,一伸手掀開電話機上遮著的帕子。她磕磕絆絆地撥好號碼,把聽筒遞給宋迤。
宋迤猶豫著接下,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跟唐蒄說話。忙音像是無限期地延續下去,宋迤正要以此為藉口準備掛斷,那邊立即響起唐蒄的聲音:「這裡是蘇小姐家。」
宋迤沒有答話,唐蒄催她開口:「餵?」
沒有回音,唐蒄用袖子擦了擦聽筒:「餵?」
還是沒有回音。唐蒄立即瞭然:「是宋迤?」
宋迤馬上把聽筒扣回去,金萱嘉看著她,她說:「唐蒄說的謊話何其之多,直接問她她也不會說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