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你的時候也不含糊啊,」說到這個唐蒄就頭疼,她捂住腦袋說,「這個脾氣,還在怪我害慘她?」
「她沒原諒蘇緗,自然也沒原諒你。」宋迤分析道,「可能她是怕跟蘇緗走後天天被芍雪煩,不得不選了我們。」
對於這個,唐蒄和宋迤都沒什麼異議。過去那麼多事情,唯有金萱嘉遭受的損失最大。她一個人來這裡,身體壞成那樣,能依靠的只有宋迤和唐蒄,後不後悔更無處可說。
唐蒄時常想問她,如果再來一次她會否在雪夜裡讓唐蒄進門。金萱嘉沒有回答,這反而令她愈發愧疚。其實這樣的幻想沒有必要,這都是她們三人之間不必談及的往事。
陽光照在金萱嘉身上,這裡沒有催她往前的時鐘。她看不見眼前群山疊嶂,憑著感覺說:「休息快半小時了,還要在這裡歇多久?我隨時都能上路,阿金,幫忙推推我吧。」
程阿金把草球拋在路邊,不滿地說:「為什麼不叫蒄姐推?她有的是力氣,剛才還下河摸魚呢。」
「不用了,不敢勞動蒄姐大駕。」金萱嘉聽見唐蒄和宋迤在身後走近,故意說,「我怕她會把我翻到懸崖里去。」
唐蒄撇撇嘴,像是不高興她拿這個開玩笑。程阿金習慣懶散,幫推輪椅的就是程遂。程阿金跟在後頭,小聲對唐蒄說:「這樣太不方便,要是媽沒有瞎眼睛該多好哇。」
「我看她就是瞎矯情,」唐蒄跑到輪椅後擠開程遂,大聲說,「看我不把你丟到懸崖下面去!」
金萱嘉回手就是一槍,不知打到唐蒄哪裡,痛得她在地上打滾。宋迤和程阿金想著扶起她,程阿金連聲喊「蒄姐」,抬頭一看程遂推著金萱嘉自顧自往前走,急得叫道:「遂遂你怎麼還走啊?蒄姐被打死了,你快來看。」
「有什麼好看的,再不快點趕路我們就要露宿山野了。」程遂毫不在乎地回頭看一眼,又小聲對輪椅上的金萱嘉說,「露宿山野,是我跟宋姨學的詞。」
程阿金高聲說:「蒄姐流了好多血,你就不來管管?」
唐蒄哎喲幾下,撐著地板坐起來。她輕輕謝卻了程阿金來攙扶自己的手,說:「我沒事,自己能起來。」衣服上裹著血跡,她看著山崖說,「還有多遠才能見到人煙?」
宋迤在心裡算了算:「估摸著算還有二三里。」
「真多王八!」唐蒄一甩手,抓住程阿金說,「走,天黑了山上很危險,被老虎啊熊啊之類的東西叼走就完了。」
程阿金被她拽住,宋迤也在後頭幫忙抓著程阿金往前跑,一下子就超過推著金萱嘉的程遂。程遂無心跟她們賽跑,這三人沒人陪著她們玩很快就消停下來。
若不是沒有程阿金,程遂還是個到處撿東西吃的小孩。她很清楚唐蒄等人雖然行事無所不為,但最後都要被輪椅上的大姐管轄。兩個健健康康的大活人被她管就很奇怪,這兩個健健康康的大活人被打了好幾次還不死就更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