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梅子抬起头来,看着他,笑道:“对,那个邻居,我隔壁的那个邻居是一个人住的,他之前似乎是一个大学生,但是,后来成为了研究生,再后来,就一个人住在这里,没有去上学,也不和亲人打电话,也不见他和朋友在家里玩,就是一个人,孤零零的。
我有些时候在家里能听见隔壁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就好像是厨房的锅煮了许多的水,一个劲往外冒泡泡,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时候觉得烦躁了,就在那边发出声音的时候,敲一敲墙,那边的声音会消失一小会儿,但,等我觉得好了,那边又开始了。
就跟温和的装修似的,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又没法不烦躁,又没法因为这个就过去大吵大闹要求对方什么都不做。
什么都不做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所以我没有过去找人,我只是在某些时候打开门,往外看,能看见外面的那扇门打开,里面的人探出头来,就像是一只老鼠在洞口反复徘徊试探的样子,看见我,他就会很快地躲回去,等我不在门口了,他再出来,如果他只是这样,日子还算过得下去。
但是,他家里是没有老人也没有小孩的,也就是说,隔壁邻居的小男孩,不可能在家里找到母亲,也不可能有母亲在没有到中午的时候给他做一桌子丰盛的饭菜,更不可能只有小男孩和他的母亲,那边存在的人明明是一个年轻男人。
只有一个,而且,不是小孩,也不是女人,不是谁的母亲。
我没看见那个年轻男人手里有皮球,或许是他不喜欢,或许是他没有,或许是他年纪已经不是对皮球感兴趣的时候了,我没有看见过,他屋子里可以有皮球,但是,怎么会有小男孩呢?而且是那么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年级不同的小男孩?
我觉得奇怪,我就去敲门,没有人回答,就好像里面没有人那样。
我犹豫了之后,回到了家,又听见了我的女儿在声音尖尖地发笑,我皱了皱眉,觉得很烦躁,突然听见了拍皮球的声音,我转过头去看,发现门没有关好,我去关门的时候,门缝里面多出了一根小男孩的手指头。
我差点把那根手指头夹断了,吓了我一跳,我连忙打开门,那个小男孩就举着红彤彤的手指头跑回家去了,我连忙追过去,发现门是打开的,没敢进去,因为里面太黑了,没有开灯,没有蜡烛,非常安静,好像没有人,门外面是有光的白天,里面却不是白天,更像黑夜。
我犹豫之后,在门边上敲了敲,示意这里有人,里面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出来,我对里面喊,不好意思,我不小心好像弄伤了您家里小孩的手指头,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找我,我就住在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