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洞房……所以那夜趙豐還是和她入了洞房嗎?是因為他要洞房,她才傷的他?
她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衣領,身上還是那件淡青色喜服,下擺破爛不堪,但前襟依然完好,緊緊裹著她的前胸,很快又反應過來,現在完好有什麼用,都過去好久了,衣裳齊整也說明不了什麼。
「二公子應該沒碰過你。」
瑞兒於是把那夜她看到的情形都跟她說了,細細端詳她的反應。
周濛又驚又疑,驚的是,那時候怨靈果然控制了她,她有多恐怖駭人可想而知,不過好在那怨靈沒有大開殺戒,疑的是,趙豐居然會殺人,他這種繡花枕頭有賊心都沒賊膽,何況還是那麼殘忍的手法。
瑞兒冷眼看著她,以前她就是被她的樣子給騙了,她哪裡是什麼被家人拋棄的可憐少女,她是以為她與自己同病相憐才會同情她,現在,她的同情心還沒有泛濫到要去同情一個怪物,她把那夜的情形告訴她,就是想通過她的反應來判斷她現在這副純良的模樣究竟是真是假,志怪傳說里,美女畫皮最是陰險毒辣。
「趙豐是被你控制了才去殺人的嗎?」可是瑞兒沒有找出破綻,索性直接問了出來。
「我沒有,我也是被控制的,我以為我已經死了。」
「那你是被鬼怪附身?還是……還是你也不是人?」
周濛沒答,反問道,「你說司馬氏的長劍扎進我肚子,然後就斷在裡面了?」
瑞兒見她不回答問題,懷疑她在隱瞞什麼,冷冷點了點頭。
周濛伸手摳了摳那個血洞,傷口已經結痂了,她又撥開血痂往肉里摸,疼得一陣陣哆嗦。
翻動血肉的聲音無比清晰,聽得瑞兒的腦仁一跳一跳的,「你幹什麼?」
「找那半截劍啊。」這幾天趙府的人又沒有給她找過大夫,只能自己動手了。
瑞兒愣了愣,知道她沒聽明白,解釋道,「別找了,不是折斷的,是溶斷的,應該是直接化在血里流出來了。」
周濛又忍過一陣疼,哆嗦兩下,拔出血了呼啦的右手,粗喘道,「不早說」,又順手撿了一旁粥碗裡的鐵勺,五指握住勺柄,黑色的濃血沾在鐵製的金屬柄上,過了許久,卻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滿頭冷汗,狐疑地看過來,瑞兒垂眸,「我不知道,反正我是親眼看到的,就是化在裡面了,沒有騙你。」
「你的衣擺也是被血溶掉的,」她補充道,證明自己沒有看錯。
血洞下的外衣衣擺的確破得厲害,像被火燎過,沒想到是被自己的血給溶破的。
好在現在已經恢復正常,當時那種腐蝕力極強的血也沒有對她自己造成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