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昆又覺出不對來,「怎麼看著快死了?」
周濛泫然欲泣,「可不是麼金大人!」一副想要控訴的模樣,可是又瑟縮著不敢。
原來是顧忌瑞兒,瑞兒是勇毅侯府的婢女,周濛看了看她,像是生怕說錯了話,得罪了勇毅侯府。
她只好很克制地控訴道,「貴人們興許是……玩的過於盡興,一時就沒太……控制得住,聽說不小心就……弄傷了人了,」她嘆氣,「本來說帶走玩個一兩天就送回來,幾天都沒音訊,今天一早柳煙姑娘才收到信,說人快不行了,讓我到這裡來接,哎……」
她抬眸看了看金昆的臉色,他皺著眉,似乎也在試圖捋順其中的因果。
這個姑娘突然冒出來,說的話他原本也是懷疑的,只是,牽扯到柳煙姑娘,他就信了八分。
她嘴裡說的是真是假,不出半天時間,他就能去天青閣問得門清,胡亂攀扯柳煙姑娘是什麼後果?她的身後站著的可是郡守袁大人。
量這小姑娘也沒有這麼大的膽,所以由不得他不信。
周濛繼續說,「金大人,您想必也是見過柳煙姑娘的,知道她最是通情達理,她還一直跟我說,人回來了就好。」
她意有所指地看看瑞兒,擦了擦眼角的眼淚——
是的,她為了做戲,連眼淚都逼出來了。
衝動控訴的戲做足了,該解釋的也解釋得差不多,她覺得該轉換策略了,一味著急喊冤是沒有說服力的。她像是終於從情緒中緩過神來,想起來自己是奉命來辦事的,展現出天青閣婢女辦事穩妥、八面玲瓏的一面。
「其實,發生這種事,大家都不想的對不對,勇毅侯不必自責,真要算起來,也是我們的人伺候不周,驚擾了貴人,承蒙侯爺不嫌棄,還悄悄將人送還回來,我們姑娘真的是感激涕零,無以為報……只怪我早上貪吃,來的遲了,若是早來說清楚,就不會有這場誤會了,」她對瑞兒使了個眼色,「只是委屈了這位侯府的姐姐,只怕回去要不好交差。」
瑞兒如夢方醒,她剛剛也演過一場,周濛顯然也在做戲,這下腦子轉得飛快。
周濛的設定她已經聽懂了,擔架里的人是天青閣的小倌,被勇毅侯要去玩弄了幾日,不小心傷了人,侯爺想息事寧人,就差使他們幾個悄悄將人送回天青閣。因為奉命不能引人注意,所以他們就躲在這個破舊小院中不便進城,沒想到的是,還沒等天青閣的人來接,就被山戶看見報官,引來了金昆他們。
她裝作自己被打鬥嚇傻了,這才反應過來。
「大人恕罪,實在都怪這些不懂事的胡人家奴,都是剛來府里沒多久的,漢話都還聽不太懂,也不懂規矩,衝撞了大人,回去奴婢一定稟告侯爺對他們施以懲戒。」
她回頭衝著石斌訓道,「自己蠢笨還動手傷人,與那些沒開化的畜生有什麼區別?侯爺的臉面都要被你們給丟盡了!」
金昆哪還有不明白的,這又是助興用的西域秘藥,又是被玩得不省人事的胡人小倌,好巧不巧,還被他全給撞破了,可不就是丟盡了臉面?
他突然笑開了,手底下也有人在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