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兩套衣服上面全都有血跡,黑色那套的血似乎更多,黑色中看不出紅色,但是衣服很乾硬,應該是凝乾的血塊,很多部位也都破成了碎塊,可見搏鬥的時候何其慘烈。
這更加印證了她的猜想。
小苦動作麻利,把狐裘大氅放到一邊,再把他的兩套衣服都團成團,又破又有血,肯定是不能再穿了,正打算拿出去燒掉。
衣帶和破碎的黑色勁裝七零八落,他一個沒注意到,一個小兒拳頭大小的布包從袍中掉落了下來,他應該也聽到了聲響,把手中抱著的東西一放,就矮身去找,卻半天也沒找到。
周濛趕緊插話,「衣櫃裡有我哥的衣服,我看他和我哥身形差不多,你找一件出來,送去浴房先給他穿著試試,要是不合適,我明日再出去買。」
小苦一愣,這時,周濛又若無其事地遞過來一條護臂,他就想當然以為方才是這護臂掉了,疑慮瞬間打消,就不再找了,一手抱起那團髒衣連聲應謝後,另一手又卷著周劭的乾淨衣服追著罕唐走了。
等門關上,周濛心跳如鼓,趕緊趴到床底,在角落裡摳出方才那個被她踢進去的布包,也不敢馬上拆開看,往衣兜里一塞就回房了。
毫無疑問,這是那人身上貼身帶著的東西。
雖然她就這麼偷走了不算厚道,可是她覺得是石斌他們不厚道在先。
午間那會兒,她叫來剛剛脫困、洗漱一新的石斌和拓跋延平,打算和他們認真談一談,她就是想知道這個到底是什麼人,她曉之以情,動之以禮,拓跋延平眼看就要鬆口了,可那石斌就是不讓說。
她威脅也沒用,因為石斌根本軟硬不吃,吃准了她為了周劭已經和他們綁在了一條船上,根本沒有拿捏他們的籌碼。
周濛恨的牙痒痒,覺得這人比那光頭金昆還難對付。
誰讓他們不仁,那就別怪她不義。不管這布包里是寶貝還是些無關緊要的私人物件,她都打算暫時黑下來,興許能從中探出些他身份上的線索。
洗乾淨後,罕唐又將他放回周劭的床上,他換上了一件水青色的男子春秋常服,血腥氣也被藥浴後的一身藥香掩蓋得七七八八。
周濛坐到床邊,又忍不住打量他,發現他果然和周劭的身形相差無幾,能看出肩寬腰窄,高挑勁瘦,膚色也白,周劭的衣裳穿在他身上十分合襯,她覺得這樣甚好,替她省下了買衣裳的開銷。
夜裡,周濛再次查驗了他的血,雖然還是搞不清楚他中的是什麼毒,但是能確定這種毒,大部分的成分是礦物毒素。
白門將毒分三類:活物毒液,植物毒汁,以及礦物毒素。最容易解,同時白門典籍中解方最多的,就是毒蟲毒蛇等活物的毒液,其次是植物碾碎煉製的毒汁,最難解的就是各類礦物的毒素,這類毒素通常不會當即致人死亡,通常都是作為慢/性/毒/藥使用,卻最是兇險,因為它很難被人立刻發現,在體內積少成多,淤積於奇經八脈,毒發之時多半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罔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