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時的他,安靜而脆弱,此刻的他,仍然安靜,也沒有表情,但就是和之前判若兩人。
周濛認人,本來就更關注人與人神態氣質的差別,這人醒來後變化最明顯的一點,就是身上的那股疏離和冷淡,一恢復意識就猛烈地向外散發,簡直與生俱來。
那人又眨了下眼,眼神偏移,轉而打量小苦。
小苦無法體會周濛這種面盲人士的苦惱,覺得她問得矯情,更懶得理她,嫌棄地把手腕從她手中抽了回來,然後彎腰蹲下身去,與坐著的那人平視,明明一心狂喜,卻又賠著小心問道,「您醒啦?」
那人沒說話,小苦發現自己居然跟他說漢語,真是昏頭了,他換了鮮卑語又問了一遍,可那人還是不說話。
小苦頓生困惑,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惹來那人微微挑眉。
明明意識是清醒的啊,怎麼不理人呢?
接著,那人自己撐著書案,似乎想站起來。
小苦趕忙過去攙扶。
周濛先一步走到床邊,「你快把他扶過來躺下,完了就趕緊去通知石大哥吧,」這麼重要的時刻,石斌跟他肯定有很多話要說。
她邊吩咐小苦,邊把被子拉開,在一邊候著方便那人躺入,「我再給他檢查檢查。」
她早就看到了放在床頭案上的五根銀針,十成十是他醒來以後就自己把胸口的針給拔了,針灸的時辰不夠,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影響,她得再確認一下。
那人很聽話地被小苦重新扶上了床,他動作不是很利索,一番折騰才靠坐上床頭,坐好後才發現自己衣襟半敞,馬上攏得嚴嚴實實。
男病人見到女醫會尷尬,這很正常,以前跟著師父四處看診的時候經常遇到,所以,面對這種細節,周濛很熟練地裝作自己沒有看到,低頭擺弄手裡的銀針。
小苦給他後背墊了好幾個軟枕後,就急吼吼地去後院找石斌了,周濛收了針,怕他介意自己的觸碰,找來了一方絲帕,特地覆在他的手腕處,防止直接接觸。她的動作很刻意,渾身都寫著「你看,我沒有要占你便宜」的意思。
手擱著絲帕搭上他的脈搏之前,她還體貼地打了個招呼,「我替你看看脈,沒問題的吧?」
她態度這麼良好,面帶微笑,可這人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她還發現,他的目光與她相觸以後,竟滑向了她的嘴唇。
周濛一愣,不自覺地舔了舔唇,因為多少覺得有點受到冒犯,輕咳了一聲緩解不自在,但還是好言好語地解釋道,「你醒了,這是好事,但你剛剛自己提前把灸針拔了,我得確認下沒有什麼問題,才能讓你繼續休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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