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點微薄的道德感也只會讓她道這種不痛不癢的歉了吧。
冷笑都是便宜她了。
周濛尷尬,斟酌了一下,原本還想解釋一下自己的動機,她並不是故意窺探他的秘密,固然偷東西不對,但是,誰讓石斌對她這麼防備呢,要不然她也不願意做這樣下作的事啊。
可是想要解釋的念頭一冒出來,她立刻就否決了。
想解釋,那就是還想讓對方體諒,可她沒想讓他體諒,偷了就是偷了,誰還關心你為什麼偷?
還是說些更重要的吧,她強迫自己別被那點尷尬影響了思緒。
既然他說她明知故問,那麼……
錦囊中只有兩樣東西,應該指的就是那封密信。
她警惕地回頭看了看門口和窗,確認都是緊閉,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有石斌和小苦在外面,誰都不可能靠近偷聽。
她放心大膽地說了出來,「你的那封密信……其實我沒有看得太懂。」
***
她說,沒有看太懂,那就還是看懂了一些。
她偷走的當天晚上就打開了錦囊,裡面只有兩樣東西,一封寫在帛上的密信,一條串著兩粒紅玉的手繩。
那條黑色的手繩間,紅玉被雕成了兩粒小小的紅豆,紅豆寄寓相思,這手繩應該是他的妻子送給他的吧。
這是人家夫妻間的信物,她沒那麼壞,去貪這種東西,她已經妥善地保管了起來,一定會找機會還給他的。
那封密信才是真正的關鍵。
雖然她只看懂了兩三成,已經覺得無比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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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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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直觀的震撼,是那封信上的文字,非漢非鮮卑,是一種密文,而這種密文,和她在夢中農家小院的書房裡看到的那一匣手札所使用的密文,不敢說完全一樣,也有九分的相似。
夢中的秘密,就這麼意外地與現實中的隱秘聯繫在了一起,周濛當場驚得渾身發麻,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段日子,她沒怎麼睡過長覺,一次也沒有入夢過,沒法去查閱那本譯文冊子,但幸好以前鑽研過,也認真學習過與密文文法相同的鮮卑文,憑藉這些,她才勉強把這封信看了個囫圇。
更震撼的,就是這封信的內容,這是北燕王寫給元致的手書。
她倒不認得元致這個名字用密文怎麼寫,但是信的第一句話,翻譯過來就是,「我兒親啟」,眾所周知,北燕王只有元致這麼一個兒子。
信中,他對元致交待了三件事,她當然沒有全部看懂,因為他除了開頭結尾,中間很工整地寫了三大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