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有事要做,分開住彼此都方便一些,這樣不好麼?」柳煙笑眯眯地解釋道。
誰有錢誰是大爺,周濛當然也覺得這樣更好,隨著她往客棧裡面走去。
這間如意客棧可不像安陸城裡見慣的那種客棧,外表如同民房,僅僅是給旅人一個棲身之所,這裡就是一處享樂的銷金窟,既像酒社、茶樓,又像歌舞伎坊,他們沿著迴廊慢慢往客房所在的地方走,就連迴廊上都飄著靡艷的紫紅紗綢,一路上亭榭樓閣、池魚假山,更是讓人目不暇接。
不愧是盧奴城最接近富貴的一個坊,只是一間客棧而已,就已經如此奢華了。
周濛常年行走於市井和山林之間,這下真是看到什麼都覺得新奇,又暗暗唾棄自己怎麼如此眼皮子淺,同時還在心裡不斷告訴自己要習慣,若是以後去了洛陽,封了和親公主,那時定是滿身的富貴,可不能還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當天剩餘的時間,二人就在如意客棧休息了下來,期間有人給她和柳煙送了一些衣物過來,周濛打開包裹一看,都是她從沒穿過的那種衣裙。她手撫著柔軟華貴的絲緞,暗地裡嘖嘖稱讚,還沒穿上她已經覺得喜歡,她甚至相信,再普通顏色的女子,穿上這些都會變得嬌艷無比。
夜裡,她在客棧里綢緞鋪就的床上睡了一覺,比當年襄陽城趙家的春雪院的大床還要舒服,但是,如此的舒服和柔軟中,她總覺得其中會藏著一根根危險的、看不見的針。
——一想到哥哥的處境,她就沒法睡得安穩。
第二天,她和柳煙都一改之前騎馬的裝束,換上了新送的那些衣裙,周濛穿著一身嫩黃色的軟絲襦裙,裙腰幾乎到了腋下,袖子也不是她常穿的小袖,而是翩翩大袖,頭上還梳著髮髻,髮髻間插著金簪,梳妝完畢的她,只覺得手腳腦袋全都錯了位。
「第一次穿,習慣就好了,」柳煙的話里沒有安慰的意思,她反倒有些想翻白眼。
她剛替周濛完成梳妝,正站在一邊審視自己這些年因為有了柳鶯的伺候而日漸生疏的手藝,突然覺得哪裡不滿意,又給她的髮髻上添了一支金步搖。
「今天給你梳的這叫靈蛇髻,據說當年甄后入宮就梳的這個髻,嬌俏得很,果然很適合你。」
她看了又看,終於勉強覺得滿意,只是……
這一套裝束對一個十五歲的少女來說,無可挑剔,可她的主人……
柳煙嘆了口氣,正色道,「容貌始終都是我們女人的一件利器,權色權色,權與色自古難分家,你既然願意拿美色去換些東西,你就要學會愛惜它,駕馭它,懂嗎?」
說完,周濛還是絲毫沒有改變,神情有些愣,甚至還有因費解而產生的抗拒。愛惜兩個字她懂,可她確實不知道什麼叫駕馭……
柳煙沒忍住,鄙視地翻出了白眼,抽出手邊的尺子一把拍了過去,「光臉好看有什麼用,你看你現在像什麼,一個偷穿夫人衣裳的婢子,丑,醜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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