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兩聲,應該是男子長靴落地的聲音,沒多久,一個婆子粗嘎有力地喊了一聲「走了」,腳步應聲而動,急而不亂,門一拉一關,屋子裡陷入寂靜,周濛才在被子裡偷偷睜開了眼睛。
好歹還是給她留了件衣裳。她鬆了口氣,不覺得這是司馬婧想給她留點體面,而是認為她今晚肯定守不住清白,想著留給旁邊的這個人給她脫呢。
胸口微涼,她稍稍撐起身子低頭一看,是襯裙被扯亂了,她趕緊重新拉高、勒緊。
而與此同時,一道視線如芒在背,她皺了眉,一個身位外,裴述也睜開了眼界,正斜撐著腦袋看著她的動作。
「別看!」
周濛低斥道,可是,儘管裴述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眼神卻是空洞的,更別提有什麼淫/邪的意味,被她一啐還愣了一愣。
也不知道他在發什麼呆,她把他從頭到腳看了一遍,緊接著問,「我給你的那副解藥,你提前吃過了吧?」
方才的宴席上,她的茶、酒里都有司馬婧下的催/情/藥,根據可靠的消息,裴述的飲食茶酒也會有,而且給他的藥量會更多,只要是個正常的青壯男子服下,看見母猴子都能撲上去。
薄被之下,此刻的裴述身體並沒有表現出異常反應,他的臉,呼吸輕柔,神智清醒,眼神……似乎還透露著對她的嫌棄。
作為回答,裴述從鼻子裡對她發出了一聲冷笑。
他恢復了平躺,薄被滑落到了腰際,身上唯一的一件中衣衣襟微敞,胸肌線條若隱若現,周濛看著都覺得冷,但他好像感覺不到。解藥他肯定是吃了的,現在的他看起來別說有情/欲,求生欲好像都沒有了。
「我知道你委屈,有委屈你也別衝著我來,你我淪落到要睡一張床這事,是與你過了三書六禮的未過門夫人幹的,冤有頭債有主,你講講道理好不好,」周濛不滿道。
想當初,她找裴述商量讓他打個配合的時候,他明明態度很積極,笑眯眯還說了句「玩的挺花啊」。
「反正今日這事我提前知會過你,你答應了的。」
她瞪著他的臭臉,可他不要臉地反問,「答應你了就代表我願意?」
「是,我知道你不願意,你看不上我,不過,你以前也沒少調/戲我吧?在我面前你裝哪門子的貞/潔/烈/男吶?」周濛白眼翻上天。
裴述眼神一暗,欲言又止,有些事還是說不出口。
他以前的確覺得玩弄周濛有趣,她不僅臉蛋和身段都生得絕,性子也好,這種好在于格外想得開,他得手了不虧,不得手也不用負責任。可是,他哪裡會想到她和溫如居然認識,而且,溫如在她的身邊早就安插了人手,一想到溫如會知道他對周濛的齷/齪心思,他就悔不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