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致卻拒絕了,「不必,你去吩咐廚房準備醒酒湯來,先醒酒,明早她醒過來了再說吧。」
元致很快去浴房洗漱了出來,醒酒湯剛好也送了進來,他從荊白手中接過,微笑道,「你也去歇著吧,今夜公主不需要你們服侍了,這裡有我就好。」
他的嗓音溫潤低沉,莫名讓荊白覺得安心。他和公主成親不到半個月,但給她留下的印象實在不錯,在她們下人眼裡,這位駙馬爺不僅貌美,一顰一笑更是襯得上外人對他謙謙君子的評價,對公主也是溫柔體貼,
嫁給他,比嫁給先前傳說的那什麼扶魯要好上太多了,她甚至覺得,他比京城裡絕大多數王孫公子都更像一個會疼人的好夫君,畢竟婚前府上不僅沒有通房小妾,連一個侍女都沒有,婚後也懂噓寒問暖,不論晨昏都會與公主出雙入對,這樣守夫德的男子不可謂不罕見。
不過,她也看得出來,思北侯再溫柔,公主也不待見他,分明待嫁的時候還心情不錯,自從洞房那夜開始,她就對他冷淡了下來,結合外界的一些說法,她不免也往某些方面去猜測,況且,她還伺候公主沐浴,每日她身上是什麼光景她最清楚了,乾淨清爽,要麼夜裡二人共臥真的什麼都沒發生過,要麼,侯爺就真是太無能了……
恭敬地行禮後,荊白緩緩往外退,想到這裡,不禁又悄悄抬眼看了一眼這位駙馬爺,見他一張白皙英挺的臉龐,人人都知他是胡漢混血,精緻是真精緻,比今日在長公主府春日宴上一直陪著公主喝酒的那位雅士還要精緻百倍……她腦中靈光一閃,好像突然明白了公主為何對這位雅士格外青睞,那位雅士的臉,從某些角度來看和駙馬爺莫不是有幾分相像?那會不會,公主在駙馬身上得不到的東西,想在別的男人身上補回來?
荊白漸漸退出了二人的寢臥,外間的夜風一吹,就知道這個想法太離譜了,別人不了解公主就算了,她還不了解,相對於別家的貴女,自家公主已經相當潔身自好了,她對男色從來就沒什麼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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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致轉身走進帷帳,剛把湯碗放在床頭,一抬頭就發現周濛竟然自己坐起來了,神志清明地看著自己,差點把他嚇一大跳。
「抱歉麻煩你了,喝多了。」
她揉了揉額角說道,雖然洞房那日不歡而散,但是他對自己確實不壞,今日喝多了他還主動去接自己回來,要是還冷言冷語,她就太不近人情了。
她說話的嗓音猶帶虛弱,元致仔細打量她,除了臉頰泛著病態的潮紅,她酒意似乎已醒了大半。
「今夜你去別的地方睡吧,我或許是有些病了,別把病氣過給你了。」
元致不置可否,坐上床沿替她拉了拉薄被,「需要請大夫嗎?」
「不用,就是酒後吹了風,睡一夜就好。」
她打量元致身上,他已經換上了夜裡常穿的那件白絲寢衣,一身清爽潔淨,而自己回來還沒洗漱,散發著從宴席上帶回來的脂粉味和酒氣,熏得她自己都難受,於是更想催他快走。
「時候不早了,你快去找地方睡吧,我也去洗洗,洗完就睡。」
元致卻仍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他坐在這裡她都不方便下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