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希瑤話音一落,同桌的幾個閨秀頓時將目光投在了秦姝身上。她們之中有人知道她和陸之珩的事,忍不住打量起她來。
其中有一個面容秀美的閨秀便明目張胆地皺起了眉頭,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幾分嫌惡。
秦姝迎著陸希瑤帶著笑意的目光,喜怒不顯地從容說道:「勞四姑娘記掛,我在家中一切都好。母親身子骨弱,我常伴母親身側,實在分身乏術。四姑娘若是得空,待我回去便給你下帖子,請你到家中做客如何?」
陸希瑤沒想到秦姝三言兩語就躲開了自己給她挖的坑,眼底露出幾分譏諷,卻掩飾地笑道:「秦表姐肯給我下帖子,我自然樂意。只是近來母親讓我陪著二姐姐在房中刺繡,尋常也是不得閒的。」
言下之意便是不願與她來往了。知道秦姝是商戶出身,立刻便有人露出鄙夷的神情。
一個紫衣少女皺眉說道:「阿瑤,秋闈在即,外頭亂的很,你還是少出門為好。聽說城南那裡有間書畫鋪子搞起了什麼策論評選,每日街上都有許多人,鬧哄哄的。」
陸希瑤聞言掩唇笑道:「俞姐姐,我曉得的。只有那些商戶和平民家裡的婦孺才會往城南跑,勛貴之家的人怎麼會往那裡去?」
說著她的眼神還有意無意地朝秦姝看去。她的目光一動,便有人跟著看向了秦姝。
秦姝不明白陸希瑤為什麼這麼針對自己,心裡堵得慌,卻按耐著沒有發作,只挺直著脊背,不再說話。
陸希月隱隱發現席上的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她瞪了陸希瑤一眼,有意為秦姝說話,便微笑著對身著紫衣的俞靜桐說道:「俞姐姐,你說的那間鋪子就是我表妹家裡的。她們鋪子裡的筆墨紙硯都是極好的,我大哥哥書房裡的墨台就是那裡售出的。」
「哦?我只聽說城東玉墨齋的文房四寶才是最好的,難道傳言有誤?」俞靜桐挑眉質疑道,眼裡是明晃晃的輕視。
陸希月心中一窒,咬著唇半天沒說出話來。俞靜桐是兵部尚書的嫡女,貴女圈裡的翹楚,因此陸希月也不想為了秦姝而得罪了她。
秦姝見狀揚唇笑道:「俞姑娘是信不過陸大公子的眼光了?旁人或許不懂墨台的好壞,可陸大公子出身名門又於文墨上極有造詣,我想應該沒有人比他更懂品鑑了。」
她此話一出,俞靜桐高傲的神色倏地一變,眼中立刻射出寒光。秦姝含著譏諷的笑容看向她,絲毫不懼她的惱怒。
俞靜桐愛慕陸之珩不是什麼秘密,因而秦姝搬出陸之珩說事,她便是再憤怒也只恨恨瞪眼、隱而不發。
其他的閨秀見連一向傲慢的俞靜桐都沒在秦姝身上討到好,也都紛紛沉默了下來。
酒席就這麼不冷不熱地持續了下去。陸希瑤見秦姝占了上風,心中氣憤,借著去小解的機會暗中吩咐婢女故意將菜湯灑在了秦姝的衣裙上。
眾人見秦姝出了丑,紛紛露出嘲笑的神情。只有陸希月皺著眉,讓秦姝趕緊去她房裡更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