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平靜地注視著他的眼睛,「喜歡我?你喜歡的是誰?是秦姝還是雲舒?你心裡真的分得清嗎?」
陸之珩目光一滯,沒有秦姝想像中的猶豫,懇切地說道:「在我眼裡秦姝就是雲舒,我沒有見過真正的秦姝,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樣的性情。可我很確定,我喜歡的是這具軀殼裡的你,喜歡你的傲骨,喜歡你偶爾流露的柔情。」
他的神色那麼認真,語氣那樣深情,幾乎瞬間就要迷亂了她的芳心。可她心裡的倉惶遠勝過動容。
她受過一次傷,嘗過噬骨的相思,甚至丟過性命。這一切不是他一句喜歡一句知錯就能彌補的。
心底陣陣抽痛著,苦澀席捲而來,她艱難地開口說道:「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你的喜愛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放手吧,去過你自己的日子,我只想平靜地活著,為我自己也為了秦姝,好好地活著。」
她的目光里閃動著悲憫的神色,蒼涼得令人心驚。陸之珩受挫地鬆開了她。
臨近子時,外頭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聲。燭光下她的眼底有著隱隱約約的淚光。
陸之珩的手緊緊地握成拳,悲涼地看著她說道:「如果你只是秦姝,也許我真的會放手。可你是雲舒,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你嫁給別的男人。」
說著,他伸出手想要拂去她突然滑落的淚珠,卻被她倉促地避開了。陸之珩苦笑一聲,轉過身腳步沉重地推門離去。
寒冷的風灌進了房裡,秦姝瑟瑟發抖地抱住了自己的雙臂,顧不上敞開的門,坐在桌前嗚咽地哭著。
他的回應來的太遲,隔著生死,已經沒有意義。
哭了許久又吹了冷風,第二日一早雲屏進來喊秦姝起床的時候,秦姝果不其然地病倒了。
雲屏又擔憂又自責,直怪自己昨天夜裡沒有過來看一看。秦姝帶著病容勸慰道:「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著了涼。沒事的,你去廚房給我煮一碗薑湯,我喝了就會好的。」
「姑娘,我還是去尋個大夫來給你看看吧。」雲屏憂心忡忡的望著她,卻被秦姝拒絕了。
「哪有人大年初一就看大夫的,你放心吧,我真的沒事,喝完薑湯明日就好了。」
雲屏鬱鬱寡歡地嘆了口氣,不再和她分辯,著急忙慌地就往廚房去了。因著意外病倒,秦姝沒有去秦母房裡請安,倒是秦母聽說她病了,一臉愁容地跑過來看她。
「姝兒,你沒事吧?」秦母坐在床頭,擔憂地詢問著。秦姝柔順的搖了搖頭,虛弱地笑著:「母親,我沒事,喝了薑湯睡一覺,明日就好了。」
秦母握著她的手,目光慈愛地說道:「那就好好歇著吧,若是明日還不好,就請大夫來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