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含笑梭巡著朝堂眾人,視線落在趙詢身上時閃過一抹失望。再看向趙談,意氣風發飛揚灑脫,頗有幾分他年輕時的氣度。
朝會就在文帝的笑意中結束了。散朝後,朝臣們成群結隊地離開大殿,偶爾三兩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似乎在議論著什麼。
張朝年經過陸之珩父子身邊時,落下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眼神。陸鳴心中一緊,隱隱覺出了幾分危機。
程思源一臉凝重地圍了過來,湊到陸之珩身邊,憂心忡忡地問道:「議和真的能成功嗎?」
陸之珩諱莫如深地笑了笑,並未回答他。議和只是開始,更大的一場風暴很快就要來了。
三皇子帶著一支議和隊伍並三千精銳兵力於三日後離開了京城,浩浩蕩蕩地往北境去了。
五月中旬一個和暖的日子,檀清玄請了媒婆上門提親。不過三五日,兩家就交換了庚貼,下了聘禮,將婚期定在了三個月後的八月初八。
另一邊張靜如的親事也定下了。如同墨江匯報的那般,在薛崇禮殷勤討好下,張靜如芳心暗許,私下裡同他互許了終身。
可憐張朝年一邊忙著奔走於二皇子府,一邊還要想法子給雲太傅和尚書府使絆子,連自己女兒和門生私定終身都不曾察覺。
張靜如的婚期定在了六月十二,倉促得驚掉了所有人的下巴。薛崇禮在眾人艷羨的目光中從翰林院調入了工部,升做了四品的工部郎中。
攀上高枝的薛崇禮一時間風頭無兩,想要巴結討好的人都快踏破了他家裡的門檻。
有巴結的,自然就有鄙夷疏遠的,從前和他交好的程思源就是其中一個。不過薛崇禮並不在乎,再見面時仍是笑臉相迎。
另一邊,尚書府里,在陸鳴的運作下,崔氏最終還是妥協了。滄浪院的主屋裡,崔氏面色陰沉地坐在垂花椅上。
她的大女兒,如今的平王妃正溫聲勸慰著她。「母親,何必為了一個秦氏和阿珩生疏了呢?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母親何必急於一時?不如就由她去吧。」
崔氏眉眼一皺,冷笑著反駁道:「由她去?這才進門幾日就已經爬到我頭上了,再這麼下去,這尚書府哪裡還有我的位置?」
平王妃嘆了口氣,柔聲說道:「母親,秦氏是個聰明的,你日日拘著她,不但挑不出她的錯,反而讓父親和阿珩與你離了心。放她出去,日日拋頭露面,還怕尋不出她的差錯來嗎?」
聽了她的話,崔氏眉心一舒,眼中閃過一抹晶銳的弧光。旋即,崔氏快意笑道:「你說的對,由著她先猖狂幾日。對了,卿時如今到哪了?可說了什麼時候回來?」
平王妃幽幽嘆息道:「說是到金陵了,他啊,沒人拘束著,不定要玩到幾時才肯回來。」
科考失意的趙卿時也不知受了誰的攛掇,一聲不吭就瞞著所有人去江南遊歷去了。
平王心寬,自是不管不顧的,難為了平王妃日日憂心,恨不得親自去把他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