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看向他,他皺著眉,不耐煩的樣子,只說了句:「小心點。」
卻沒放手。
沈冽就這麼扶著她走進樓棟,收起傘等電梯,兩人發梢衣擺都淅淅瀝瀝滴著水。
其實,大可不必把她送上樓,可或許以前他們天天一起回家形成了肌肉記憶,沒有人提出異議。
能多待一秒也是好的。
這棟樓只有兩部電梯,其中一部還停運了,好歹還剩下一部。
簡淡還是住在高層,她正思考待會如何與他說再見,忽然電梯卡頓住,搖晃了幾下,頭頂燈光忽明忽暗。
簡淡驚慌抬頭,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還好沒有網上那些事故視頻中那麼嚇人。
沈冽把她拉到身後,讓她背靠牆壁,然後按了緊急對講鈴。
和物業說完後,他轉頭看到簡淡噤若寒蟬的樣子,安撫道:「沒事,應該只是小故障。」
維修人員很快來了,把他們弄出來。還好離簡淡家的樓層不遠,爬幾樓就到了。
可是兩部電梯都不能用了,維修人員說至少要幾個小時才能修好。
到了家門口,簡淡覷了眼沈冽,他沒有說話。
不可能讓他在外面等,更不可能讓他走下這二十幾層。
「你要不,」簡淡低著頭,鼓起勇氣開口,「到我家坐坐?」
……
這應該是句很正常的話,可是簡淡不知怎麼,就是覺得很心虛,仿佛暗含著一種邀請的意味。
短暫的沉默後,沈冽開口問道:「你媽不在家嗎。」
他聲音中的冷意讓簡淡打了個寒顫,仿佛是在提醒什麼。
簡淡張了張唇,「我和她,不住一起。」
沈冽不置可否,她便開門了。
她沒有直接用指紋解鎖,而是輸入密碼。和在申城時設置的一樣,是他們倆的生日。
簡淡進去換好鞋,轉身對他道:「家裡沒有多的拖鞋,你穿鞋套吧……」
沈冽剛剛關門進來,兩人距離極近,簡淡猝不及防地撞進他懷裡。
家裡門窗關了一天,空氣滯悶,潮濕的衣物貼在一起,竟生出一股燥熱。
外面的天色和傍晚差不多,屋子裡更是昏天黑地,簡淡看不清他的眼睛,卻能感覺到他視線的溫度。
有些東西如果從來沒碰過,她可以無動於衷,可是一旦嘗過滋味,就會毫無抵抗之力。
比如沈冽這個人。
比如那天的吻。
簡淡微微抿唇,踮起腳,大著膽子去碰他的唇。
他的唇有些涼,緊閉著,仿佛親吻了一具不會回應的雕塑。
……
沈冽仍然靜靜站在那,絲毫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