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問歸一秒邁開步伐,問身體的位置:「它在哪?」
「床底。」
剛見面又要分開,席問歸不是很滿意地攬過聞酌的腰,強硬地壓吻了會兒才鬆開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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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卿已經滿頭冷汗了。
床兩邊都被頭髮透了進來,遮擋了所有可見光。現在她肉眼可及的一切都是黑色的,分不清頭髮與地板的界限。
她完全不敢亂動,甚至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因屏息太久而不得不發出的喘息也要用手捂住,就怕驚動周圍的髮絲。
它們就像活的一樣,四處蠕動著。
柳卿感覺自己要死在這了。
雖然經歷過很多次站點,也拿到了回家的車票,但其實她並不是一個多麼厲害的人。或者說,列車世界的大多數都不是多麼厲害的人。
能在現實犯下罪惡,都不過是趁了時機,有所暗算。
而在危機四伏的站點裡,他們所有人都只是螻蟻,必須要抓住一切機會才能活下去,有些人會選擇捨棄一些人性,有些人還需要一點運氣。
她想到了許之漣。
雖然之前說好,不論誰先死,另一個都要好好的活下去,正視離別。
可真到了這一刻,她還是感到不甘。
腳踝有點癢,她下意識地瑟縮了下,前兩天被狗咬傷的地方已經奇蹟般地痊癒了,許之漣給她用了張很珍稀的票,她當時覺得沒必要,但許之漣認為副本里處處是危險,高效的行動力很有必要。
可惜還是浪費了一張票……
腳踝處突然多了一股拖力,低頭一看正是一縷頭髮,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到一股熱烈的灼燒感,痛到她根本抑制不住地慘叫一聲!
緊接著那縷頭髮就把她猛拖出去——
柳卿面朝上,出床底的瞬間就對上一張可怖的鬼臉,直接大腦一片空白。然而不過一秒,那張鬼臉就消失了。
周邊的所有頭髮也如潮水般散去,仿佛大夢一場,只有她被灼傷的身體在反應剛剛的一切不是幻覺。
柳卿偏頭,看到了一雙穿著病號服的小腿,往上看去,正是席問歸的臉。
她扯了扯嘴角,脫力地癱在地上:「當時來不及躲柜子了。」
席問歸指了指打開的房門,問:「你剛剛沒聽到有人從這裡出去嗎?」
柳卿臉色微變:「沒有……出去?房間除了我還有誰……」
她看到了牆上那張變成鏡框的油畫框,意識到是有其他人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