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桌旁只做了聞酌與聶松曼兩個人,因為席問歸自告奮勇下面去了,搶了老闆的活。
席問歸背對著他們,身形寬厚頎長。偏偏麵館老闆身形較矮偏胖,席問歸戴著他小一號的圍裙看起來十分違和,可看久了,又說不出的融洽。
「好燙。」席問歸端來三碗面,給了聞酌一碗,推給聶松曼一碗,最後自己再坐下。
聶松曼調侃道:「今天可真榮幸。」
面是番茄雞蛋口味的,所以席問歸才想要自己來下,自從上個站點回來,他心理只有些說不上來的落差,不上不下的。
聞酌對席問歸生疏笨拙的哄人方式不置可否,低頭嗦了口面。
「味道怎麼樣?」
「不錯。」
聶松曼的目光在兩人臉上轉了一圈,想笑得緊。
雖然三人碗裡分配的番茄雞蛋差不多,但席問歸把自己碗裡的撥給了聞酌一半:「老闆說他這邊最大的蔬菜『供貨商』進了月度副本後一直沒出來,人可能已經沒了,這是最後三個番茄。」
所謂供貨,無非是多進自由度高的現當代站點,類似秋香園站那種,可以聯繫人或想些辦法在副本時間內囤一波貨,然後上車的時候帶走。
有些列車不允許這樣的行為存在,但有些列車長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聶松曼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靠走私現實世界貨品買賣積分的人肯定要頻繁地進出副本,難免就會因為哪次看走眼而深陷泥沼。
「幹這行積分利潤空間應該挺高。」聞酌說,「他死了,也會有新的『供應商』鋌而走險地頂上來。」
「是這樣沒錯。」
「這個世界存在這麼久了,應該有不止一股勢力存在。」聞酌吃著鮮嫩的雞蛋,「之前賣我們票的那個什麼……」
「里森。」直接搶票的席問歸毫不心虛。
「對,他死在了上個月的審判台上,那下面的人會怎麼樣?」
「不知道。」席問歸其實不懂這些,他前十年一直奔於副本與現實之間,忙著偷渡,後十年被發現偷渡罪了,倒不用再來回奔波,卻也鮮少離開列車,並不懂這些人之間的勾當交易,也不了解主城錯綜複雜的勢力分支。
他對這些都沒有興趣。
聶松曼說:「也許會分崩離析,也許會投奔別人。」
席問歸想了想:「我可以找人打聽一下。」
聞酌眉頭一擰:「上次住垃圾堆里的那個?」
「……」席問歸慎重道:「你不喜歡他的話,可以換。」
這倒是讓聶松曼產生了些許好奇的心思:「垃圾堆?」
聞酌都不想回憶:「家裡又酸又臭,全是垃圾酒瓶,沒一處不是黑色的,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聶松曼皺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