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台焉一聽林觀因話中的語氣,立馬沉了臉,見綁著的長袍解開,往滿是青草的地上一坐:「成,你自己摘。」
林觀因回頭瞪了他一眼,鄔台焉這語氣怎麼像是看不起她一樣?
要從下面的根莖處一下折斷最好,若是越往上,越難斷,那上方接近花苞的地方新鮮,連得緊。
林觀因將剛折下的小花苞抱在懷裡,就聽到身側一聲熟悉的聲音,「你在做什麼?」
她還站在荷塘旁的污泥中,剛一側頭,撞進錢玉詢的懷裡,熟悉的皂角香傳來,他就算做了太子也還是不喜歡像京中公子那樣薰香。
林觀因仰頭看他,他陰沉著一張臉,像是被欠了不少錢一樣。
錢玉詢身上還穿著那身蟒袍,林觀因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總覺得有些高不可攀。
林觀因將手中剛摘下的小花苞塞進他懷裡:「你來啦!」
錢玉詢低頭看著她腳上、裙邊全是泥,那白淨的手上還還沾著水珠。而自己站在她身側,同樣沾了不少泥。
「下水會生病麼?」錢玉詢問。
幾日前林觀因身體就好了,只是一直沒有出過門,錢玉詢還是每天都讓她吃沒什麼味道的藥膳,連糕點都不讓她吃了。
只給她買,買了放在她拿不到的柜子頂端,讓她看得到吃不到。
錢玉詢自己對生病一事沒什麼概念,他的觀念里,只有生與死,從來沒有生病一說。
可看到林觀因因為著涼就反胃的樣子,讓他覺得生病好像比死還恐怖。
「早就好啦!」林觀因垂頭,指了指他的衣袍,「衣服弄髒了,沒有關係麼?」
「你的也髒了。」他笑著說。
林觀因看著他那張臉突然揚起笑意,不知道自己的那句話惹得他發笑。
錢玉詢走上岸,伸手到林觀因面前,「我帶你去洗洗。」
林觀因攥著他的手掌,借力從淤泥中脫身。
她向四處望了望,不遠處只停了一輛馬車,「鄔台焉呢?」
「死了。」他語氣冷淡,卻藏不住語氣中的戲弄。
「騙人。」林觀因戳了戳他的手臂。
錢玉詢停下來,認真地看向她,「就許你騙我,不准我騙你麼?」
林觀因咬唇不語,雙頰被夏日的日光曬得紅紅的,錢玉詢抬手用小花苞拍了拍林觀因有些氣鼓鼓的臉頰。
和荷花苞一樣粉。
錢玉詢將她帶到小石橋邊,讓她坐在橋邊,將手中的荷花苞放到林觀因手中,自己走進了池水裡。
這處池水不深,剛好到他的腰間,淹沒了那條腰帶,清透的水不停在他腰間蕩漾。
錢玉詢取下她滿是淤泥的鞋襪,露出瑩潤乾淨的腳,冰涼的手剛一碰到她的腳腕,林觀因下意識後縮。
「泥又沒進去,為什麼要脫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