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則臨見她犯困,不再說話,拉過被子將她蓋得嚴嚴實實的。
大概真的是累了,不一會兒,聞月的呼吸就平緩了。
紀則臨低著頭,注視著聞月的睡顏,亢奮過後,他的心情莫名地沉寂了下來。這種感覺最近常常出現,每當聞月向他靠近,他在欣喜的同時又會感到沉重。
他們的關係是他費盡心機一手促成的,一開始他就是在賭,現在到了這一步,他好像是贏了,卻沒有贏家的暢快。勝利的背後隱藏著憂患,就像一顆地雷,不知道哪一天會被引爆。
如履薄冰,如果這是他要付出的代價,那麼他甘願接受。
聞月睡了一覺,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窗外雨停了,天色如晦,室內沒有燈,更是昏暗。
她認床,但這一覺卻睡得格外踏實,可能是因為床上有熟悉的氣味,所以並沒有睡在陌生地方的不適感。
聞月側過身,抬頭看向紀則臨。他闔著眼,還沒醒。她忍不住伸出手,拿手指輕輕地觸碰他的臉,心裡涌動著一股難以名狀的感動。
她一直認為,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像翻譯,人們通過語言的交互來領略彼此的意圖和真實的想法,以此交心。每個人掌握的語種不同,翻譯能力存在差異,就會有合得來的和合不來的。翻譯度越低的兩個人越投契,反之則雞同鴨講。
如果說友情、親情是小說散文,那麼愛情就是詩歌。對譯者來說,詩歌翻譯是最難的,詩的語言是探索性的,無論譯者的能力多麼高超,在譯詩時都無法將詩意原原本本地用另一國度的語言呈現。
詩歌就是在翻譯中流失的東西,愛情也是。(注)
所以聞月對愛情的態度向來是悲觀的,即使她的父母是為人稱羨的模範夫妻,但她知道這樣的感情是可遇不可求的。直到遇見紀則臨,她忽然有種譯稿時靈光一現,找到最合適的詞語時的驚喜和興奮感。
一開始,聞月答應和紀則臨試試,其實並不對這段感情抱有信心。她原以為他們不會是一個世界的人,但後來發現,和他在一起,她並不需要翻譯自己的語言。無論她說什麼,他都能懂。
紀則臨曾說他比她以為的還要了解她,這不是大言不慚,他是真的能讀懂她這首詩。
比起紀則臨對她的了解,聞月對他的認識卻不夠,之前她一直是被推著走的那個人,現在,她也想要去解析他這首詩,主動地去了解他的世界。
她想和他走下去。
第44章 插pter 45
聞月靠在紀則臨懷裡, 又睡了一覺,再次醒來時房間裡一片漆黑,時間更晚了。她伸手往身邊摸了摸,沒摸到人, 愣了下, 擁著被子坐起身。
她打開燈, 適應了會兒光線,低頭看了看自己, 是穿了衣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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