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師傅看了眼時間,遲疑了下,說:「聞小姐,紀總在來機場的路上,您要不要等等他?」
聞月詫異:「他怎麼知道我要走?」
吳師傅露出一個尷尬的神情,坦白道:「……我剛才給紀總發了消息。」
吳師傅拿著紀則臨的工資,自然要替他著想。聞月並沒有怪罪他,她看了眼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飛機才起飛。
聞月可以不等,直接過安檢去候機廳,但在某種情緒的催動下,還是站在了航站樓大廳。她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麼,想到昨晚陳媽說的話,就莫名有種想見紀則臨的衝動。
她說服自己,只是見一面而已。紀則臨那樣霸道的人,如果執意要見她,就算是進了候機廳,他也會想方設法地追進去的。既然結果一樣,那她不如站在原地等著他。
青城機場人來人往,到處都是匆匆出行的人。
聞月看到一對戀人在機場大廳旁若無人地擁吻,好像即將分別,這是臨行前的一次熱烈的示愛。她以前不是很能理解這樣外放的情感,也體會不到和戀人分別時的濃烈不舍,但現在,她完全能明白那種心情。
她突然很期待見到紀則臨,逃避不是辦法,或許他們可以好好聊上一聊,就和以前一樣。他這首詩儘管晦澀難懂,但她是翻譯家,最擅長拆文解字的,再艱深的詩歌她都能攻克。
不知道是不是抱著期待,所以等待的時間變得格外漫長。聞月等了很久,還是沒有見到紀則臨。她看了眼時間,已經半個多小時過去了,再不安檢,時間會很趕。
吳師傅也覺得紀則臨來得有點慢,照理說從紀氏到機場,怎麼著也該到了。他見時間要來不及,主動給紀則臨撥了電話,無人接通。他覺得奇怪,就給李特助打去電話,想問問看紀總的情況。
聞月在一旁看著吳師傅,見他打通了電話,問了兩句後臉色大變,心裡不由咯登了下,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吳師傅,怎麼了?」聞月見吳師傅掛斷了電話,立刻問道。
吳師傅看著聞月,神色為難,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她自己剛才得知的消息。但聞月眼神執著,他無法含糊過去,只好支支吾吾地說:「李特助說、說……紀總出了車禍,現在在送往醫院急救的路上。」
聞月的腦子轟然空白一片,一時失去了語言分析能力,聽不懂吳師傅說的話,木訥地確認了一遍:「你是說……紀則臨出車禍了?」
「嗯。」
吳師傅見聞月要站不住,趕緊扶了一把。
聞月的臉色刷的一下白了,她眼前發黑,忽然有種透不上氣來的溺水感。這種支撐不住的感覺她不陌生,之前收到父親母親送去醫院急救的消息時,她就覺得世界要坍塌了。
「聞小姐,你還好吧?」吳師傅問。
聞月的手不自覺地在顫抖,她閉上眼,強行穩住自己的心神,再睜開眼時,冷靜了許多。她和吳師傅說:「麻煩您送我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