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麻煩不麻煩,都是應該做的。」小護士抱著狄托盤, 笑著說, 「有事再叫我就行啦。」
明淮序拿起一旁的保溫杯, 從裡面倒了些溫水出來。他用棉簽蘸了蘸, 給還在昏迷中的程意潤唇。
昨天晚上出事後, 明淮序第一時間跟著程意到了醫院, 隨後就是打電話通知了兩家的家長。
兩家很快分別接通了電話,說要趕來裕城。但裕城下了罕見的暴雨,甚至有些發洪澇,交通實在不安全。
明母在電話另一頭都哭出了聲,說:「淮序,好好照顧你妹妹。等天氣稍微好一點,我立馬就趕過來。」
程父程母則正在國外,聽到消息後立馬訂了返程的機票。
另一個被送過來的司機師傅,倒是傷得不太嚴重,只是多出軟組織擦傷。他跟著護士去包紮了一下,還能順便做完了筆錄。
明淮序看著程意略顯蒼白的唇色,瞥見她的下巴上有一道小口,指尖往前探了探。
微涼的指腹輕輕覆上那道細微的傷痕,他垂下眼眸來,心中依舊生生發疼。
護士說當時車撞上護欄。車窗玻璃一瞬間碎裂,程意有輕微的腦震盪,加上手臂被玻璃狠狠劃了一道口子,看上去才會那麼嚴重。
實際上除去左腿骨折,並沒有太嚴重的傷。
「腦部CT做了嗎?」明淮序惦念著程意的舊傷,說,「她一直不醒,是不是……」
「全身都做過檢查了。」醫生當時笑了笑,看著他說,「病人應該是睡過去了,打進去的點滴都有助眠的效果,不久之後就會醒來了。年輕人不要著急,這次車禍好在司機控制住了車輛,才沒有太嚴重。」
原來師妹是睡著了。
明淮序半晌才反應過來,禮貌地朝醫生道謝。
他稍微放心來,一整夜沒睡,就這樣守在程意的病床前。
等到天明落雨暫歇,明淮序回南大的花圃里,剪下了一枝新鮮的玫瑰。
程意躺在病床上,睡著時鴉黑的眼睫輕顫,安靜又脆弱。
明淮序收回探出去的指尖,卻覺察到手指下的臉頰微微一動。
他側過頭,看到那雙琥珀色的眼眸半睜開來,怔怔地看向他。
「淮序。」程意剛醒,甚至都沒弄清自己現在在那裡。她覺得心中悸痛,卻不肯移開眼,竭盡全力地吐字,「明淮序……」
明淮序手中動作一頓,緊緊握住了程意冰涼的指尖。他語氣緊張:「我在這裡。意意。你現在有哪裡不舒服嗎?頭會暈嗎?」
程意眼前在發暈,暈得還十分劇烈。但她依舊努力地看向明淮序,眼睫不知道什麼時候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