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事情沒發展到那個糟糕的局面便好。
父子倆平日裡本就無甚感情交流,若是此番產生了隔閡,日後再想消弭,只會難上加難。
她原本還打算想辦法讓祁晝明多關愛小奶糰子些,總不能出師未捷身先死。
祁承懿被祁晝明一連串的反問成功問至理虧。
實則不需他人來問,他就知道自己今日之舉確實是任性妄為。
可他實在太想念母親,想著若是有母親在旁,父親或許便不會對他如此疾言厲色,若是母親還活著,或許父親……多少也會有那麼一點喜歡他。
沒想到最後卻因他的任性之舉,險些害得眼前這個女人從高牆上摔下來。
小小的人兒忽然鄭重其事地俯下身,雙手合攏推至胸前,側身朝容因深深一揖:「對不住,今日是我的錯,險些害你受傷。」
祁承懿從很早前,便在努力地模仿祁晝明,希望能夠像他那樣,冷靜、沉穩、殺伐果決。
可最後卻只模仿來了他的傲嬌和毒舌。
但大概所有人都沒發覺,從很早開始,他便已經從祁晝明那裡學來了很多東西。
比如勇敢,比如擔當,再比如是非分明。
容因一驚,下意識抬眸看向祁晝明,眼神無措。
卻恰好對上那雙瀲灩多情的桃花眼。
見她看過來,祁晝明沖她微微頷首。
容因會意,上前幾步,扶著祁承懿肉肉的小手,讓他站直了身。
她矮下身,柔柔地對他笑起來,輕聲說:「我接受了。」
「嗯?」祁承懿歪了歪小腦袋,表示不解。
於是容因又笑著解釋說:「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其實沒什麼的,我如今不是好好地站在這兒麼?更何況,多虧你,我今晚才能在坐在房頂上賞月,這可是我從前一直想做但卻沒機會做的事,多謝你。」
祁承懿微微撇過臉,耳根泛起紅意。
未免這人再說些什麼叫人羞恥的話,他連忙轉過身,垂首道:「父親,我知錯了。請父親責罰。」
祁晝明應聲的那一刻,容因本想問問他為何不問清楚祁承懿這麼做的原因,可最終又忍住了。
只因她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倘若他已經猜到了呢?
若真是如此,那她此刻非要替祁承懿向他討要這個說法,只會讓小奶糰子更傷心難堪。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用處。
「念你觸犯,且及時悔改,就罰你一月不能出府,服氣麼?」祁晝明淡聲詢問,語氣卻沒有半分商量的意思。
祁承懿猛然抬起頭:「不許出府?」
不能出府,那他如何去靈台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