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拿帕子替她揩去了額上的冷汗,又儘可能語氣溫柔地問她:「你同我說一說,究竟是哪裡不舒服?」
她迷濛著一雙眼,委屈巴巴地道:「肚子。」
頓了頓,又有些不確定地道:「又好像是胃。」
不知為何,她生了病,整個人都變得嬌氣起來,心智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孩童時候,就連說話的口氣都像。
稚拙得可憐。
祁晝明哭笑不得。
見他不答話,她窩在他懷裡,仰頭看他,眼珠兒黑白分明,純澈可愛。
似乎是在徵詢他的意見,又像是在奇怪他為何不回答。
他唇邊溢出一點笑意,回道:「好,那便都替我們因因揉一揉。」
若有旁人在,恐怕要被他這般語氣驚掉下巴。
說著,他將原本放在被子輕輕按住,防止她亂動的手拿進來。
小姑娘身上也出了一層薄汗,但整個人依舊是香香的,因此並不讓人覺得難受。
帶著些微涼意的大手靈巧地從她衣擺下緣鑽進去,順著纖腰一路向內,最終落在她柔軟的小腹上。
「這裡?」
「唔」,小姑娘遲疑一下,搖搖頭。
手微微右移,他問:「是這兒?」
這次她頭搖得果斷。
他劍眉微蹙,又問了幾次,卻始終找不准位置。
容因似是等得不耐煩了,藏在被子裡的手準確地握上他的,帶著他的手一路往上。
原來是胃在痛。
感受到掌心下方小姑娘的胃微微凸著,有些鼓脹,祁晝明反倒鬆了一口氣。
還好,應當只是吃撐了。
不是他擔憂的腸癰之類。
找對了位置,他開始力道輕緩地替她按揉起來。
小半個時辰過去,容因漸漸舒服地眯起眼,窩在他懷裡,像只慵懶又嬌氣的貓兒,沉沉睡去。
又等了一炷香,見她睡得依舊香甜,祁晝明少見地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他忽然想起自己當初去崔家求娶她的初衷。
祁晝明低頭看一眼懷裡睡著後一臉嬌憨的少女,再想想她這些日子的性情舉止,怎麼都與傳言中那個溫婉嫻靜的崔三姑娘沾不上邊。
倒是善良淳孝這一點,還算沒什麼出入。
罷了。
他伸出手,替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
溫婉嫻靜也沒什麼好的,沒意思。
倒不如現在這樣來得有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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