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婆婆臉上瞬間變得難堪,張開的口又闔上,顯得手足無措。
容因回眸,正撞上那女子來不及收回的目光。
她眼神里滿是嘲弄,下頜微微抬起,神情倨傲。
見容因看過來,她眼裡閃過一絲心虛,但很快又將下巴揚得更高。
似是挑釁。
容因卻並不惱,眉眼彎彎:「我買。」
她話音剛落,耳邊忽然傳來一道淡漠的聲音:「老人家,這些絹花全要了,煩請幫我夫人包起來。」
容因聞言,臉上笑意愈深。
那女子似乎才發現容因身側站著一個如此俊俏的郎君,當下目露驚艷,眼神像鉤子似的落在祁晝明身上。
然而一觸上他的目光,她卻立刻打了個寒戰,脊背一涼。
那雙眼,像沉寂的幽譚,深邃而危險,看向她的眼神銳利又冰冷,像在寒泉里浸泡過的冷刃。
她暗道一聲晦氣,悻悻離開,身影頃刻間便隱入人潮。
「夫人,郎君,你們都是好心人吶。」陳婆婆渾濁的雙目中有一絲晶瑩隱隱閃爍。
她動作麻利地將絹花仔細地整理好,找出一個竹編的提籃,小心翼翼地放入其中,遞到容因手中。
「郎君給我……五十文便好。」陳婆婆說著,沒什麼底氣地抬眸看向祁晝明。
她上了年紀,還是有些見識。
她能瞧出,這位郎君雖一言不發,小娘子做什麼他也不攔著,瞧著一副好說話的模樣,但實則並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
祁晝明不置可否,卻從袖中摸出一錠銀錠,放入陳婆婆手中:「拿好。」
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分量,陳婆婆驚詫抬眸,淚眼婆娑地望向他。
才要開口道謝,祁晝明卻搶先一步道:「婆婆別聲張,仔細被人搶了去。」
他眼裡藏著促狹,可惜陳婆婆不了解他的脾性,頓時一驚,連忙噤聲,哽咽地看著他和容因,忙不迭地點頭致意。
容因收回落在祁晝明身上詫異的目光,笑著說:「時候不早了,婆婆快回去吧,別讓家裡人掛心。」
說完,她一手挎著那籃絹花,另一隻手大著膽子挽上他的臂彎,拽著他向前跑去。
走出那條街,容因放慢了步子,忍不住問:「你方才為何要給婆婆一錠銀子?你一貫小心,就不怕她是故意騙錢的?」
祁晝明側目,嗤笑一聲:「騙子可不會只騙我五十文。」
頓了頓,他又道:「那老人家衣衫上滿是補丁,如今已是夏日,卻還穿著春衫,想來十分拮据。她小指上用鳳仙花染了指甲,但染得並不如何好看,很是拙劣,像是孩童手筆。就像你方才說的,提早賣完,她也能早些回家,讓小孫女少些擔心。」
他語氣平淡地說完,像是在一絲不苟地同她分析什麼案件。
從他開始說話起,容因便一直歪過頭來靜靜地含笑看他,眼珠兒一錯不錯,並不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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