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手腕上多出來的東西時, 祁晝明眼底極快地閃過一抹錯愕——
是一圈五色繩。
繩結系得細緻而結實,一看便系得很是用心。
「送我這個做什麼?」他垂眸, 目光落在她白皙的面頰上, 神色晦暗不明,瞧不出喜怒。
「就……」, 他不笑時, 還是有些讓人生畏。
小姑娘怯怯地斂眸:「就是一個好寓意, 盼望能祈福辟邪。今日是端午, 都要系五色繩的, 就連祖母她老人家都系了的。」
「祈福辟邪」, 祁晝明嗤笑一聲,轉了轉手腕,語氣嘲弄:「都是糊弄小孩子的玩意兒,你還當真了?」
他的輕視實在表現得太過明顯。
容因氣結,忽然上前,伸手去抓他的手腕:「你若不稀罕,還我就是了。」
原本就是見他方才對陳婆婆施以援手,對他有了一點改觀,才送他的。
既然他不願要,那她也不是非送不可。
祁晝明輕笑一聲,手臂抬高,輕易便讓容因撲了個空。
「你送人東西,還有送出去再要回來的習慣?」
容因聞言,收回手,狠狠瞪他一眼。
「你既不願意要,那我為何不能要回來?」
「你既送我了,那這東西便是我的」,他頓了頓,又漫不經心地垂眸看了一眼手上五彩斑斕的絲線,狀似不經意地掃一眼小姑娘氣鼓鼓的模樣,「這東西看著雖然蠢,但喬五那小子腦子比你也聰明不到哪兒去,想來明日拿去騙騙他足夠了。」
容因聞言一怔,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那張俊秀昳麗的臉上是平日裡一貫擺出的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看不出究竟是不是玩笑。
小姑娘長長的睫羽忽閃了下,而後緩緩垂落,像一隻被雨水打落的蝴蝶,輕柔而無力。
她失落的樣子太過明顯。
祁晝明心頭不禁生出一絲異樣。
氣氛忽然凝滯下來,連空氣都變得粘稠。
祁晝明摸了摸鼻尖,本想開口說些什麼,容因卻搶在他之前負氣道:「隨便你。」
說罷,小姑娘提起裙擺,頭也不回地朝不遠處的馬車跑去。
被她甩下,他不禁一愣,反應過來後舌尖煩躁地抵上後牙槽。
嘖,他不過是想逗一逗她。
但沒想到,竟玩脫了。
*
回府這一路上,容因一直保持一個姿勢靠坐在車廂邊上,頭始終撇向靠窗的那一側,擺明是一副拒絕交流的姿態。
祁晝明幾次張口,卻又作罷。
於是這麼長一段路程,馬車裡竟一點聲響也未曾傳出,一片死寂。
倘若不是知道府上的兩位主子此刻都坐在裡頭,刑二險些要以為自己駕了一輛空車。
馬車一停下,容因便率先自己走了下來,一句話都不曾說,頭也不回地轉身往府里走去。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