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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靈前腳才走,忽然又有一臉生的婢女朝容因這邊走過來。
「夫人,王妃說此刻得閒,想請您去她院子裡坐坐,同您敘敘舊。」
容因狐疑抬眸:「你說的王妃,可是我二姐姐,康王妃?」
「正是。」
容因轉頭與碧綃對視一眼,碧綃同樣是一臉困惑。
不知崔容萱又打的什麼算盤。
似乎是看出她猶豫,那婢女又補上一句:「崔夫人也在。」
容因會意。
她所說的崔夫人,想必就是崔容萱的母親柳氏。
略一思索,容因頷首:「那煩請帶路吧。」
她猜測應當是崔容萱兩次在她這裡吃了癟,如今恰逢今日柳氏來了康王府,便想讓她教訓自己一番。畢竟聽碧綃說,先前在家中時,原主素來乖覺,柳氏說的話從不違背。
若真是如此,那倒沒什麼不能去的。
此處花園在王府最北面,那婢女口中的後院,反倒在花園南邊。
她一路帶著容因和碧綃兩人七拐八拐,沿著迴廊走了足足兩刻鐘,又跨過一道月亮門,才終於到了崔容萱的院子。
甫一進去,容因便瞧見正坐在院中那株石榴樹下獨自品茗的崔容萱。
倒是沒瞧見那婢女口中的崔夫人。
「三妹妹來了?」崔容萱放下手中茶盞,招呼容因,「來來來,快過來坐。」
容因不知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只好先順她心意,坐在她了對面的石凳上。
只是不見柳氏。
容因回頭看向碧綃,見碧綃輕輕沖她搖頭,便知柳氏確實不在。
容因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瞧見她們主僕二人的眉眼官司,崔容萱瞭然。
不等容因問,她便笑著主動開口解釋道:「妹妹可是想問怎麼不見母親?不巧,她原本還想同你說說話來著,只是方才你過來的空檔兒,她又被咱們府里的人給叫了去。說是松哥兒找祖母,大嫂一個人哄不住,母親沒法子,只得過去一趟。」
崔容萱口中的松哥兒,是她嫡親兄長崔容禮的兒子,也是崔家現如今唯一一個孫輩。自己的長孫,柳氏自然疼得跟眼珠子似的,這個說辭倒也算合理。
但容因仍未放下戒心。
「三妹妹,叫你來也沒旁的事。只是想同你賠個不是,方才在安華台,我說話一時嘴快,沒過腦子,累得你被人折辱,實在過意不去。」
一邊說著,她親自拿過杯盞為容因倒了一杯茶,推到她面前:「外頭人多眼雜,我實在不好意思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同你說這些話,這才將你請到這兒來……那我便以茶代酒,向你賠罪。喝了這杯茶,便說明你肯原諒姐姐了,好不好?」
容因斂眸,似笑非笑地看一眼她推過來的那杯茶水。
賠不是?
崔容萱是把她當傻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