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為家宅和睦付出了太多,也不知大人知道了能不能多給他幾貫賞錢。
碧綃眼尖,比容因先瞧見一大一小兩隻奶糰子。
她趕忙停下,一邊擺出一副端莊又規矩的模樣,站得身姿筆挺,一邊偷偷對容因使眼色:「咳咳,夫人,夫人快別鬧了,小公子來了。」
容因一怔,立刻也收了笑,學碧綃那般站得老老實實。
不是她要故意端著,擺架子,而是怕被他瞧見,又得被毫不留情地嘴上一通。
這小子別的沒學到,倒是把他爹的嘴毒學了個十成十。
果然,容因剛擺出得體的笑容,準備開口,便聽小奶糰子陰陽怪氣地道:「瞧你這副模樣,也不像需要請郎中的樣子,父親何時也學會小題大做了?」
容因笑意一僵。
還是被他瞧見了。
容因索性脊背一松,轉身拿起繡繃,走到西窗下的臨窗大炕上坐下。
她斂眸,語氣低落地道:「我病了你都不知道來瞧我一眼,我心裡本就不是滋味,你竟還奚落我。」
她一邊說著,祁承懿見她背一聳一聳著,似在抽噎。
他臉上閃過一抹慌亂,想說他很早便想來看她,可又拉不下臉面。
只得語無倫次地道:「我,我這幾日課業太多,先生新開了一門聲韻課……」
聽見小奶糰子著急忙慌地辯解,容因險些沒能忍住笑。
幾乎快要憋出眼淚,容因才終於捨得抬起頭,眼神晶亮:「我就知道,懿哥兒心裡肯定早就想來看我了,是不是?」
她眼中閃著瑩潤的水光,小奶糰子不明就裡,誤以為她方才確實是哭過了,心中更加愧疚。
他頭一次沒急於否認,小臉微紅,囁嚅道:「你,你少得意。」
他臉頰白白的,軟軟的,又因為害羞而染上一抹紅暈,十分招人稀罕。
像裹了櫻桃餡的糯米糰子。
想讓人揉搓兩把,再咬上一口。
她嘴角笑意更深:「站在那兒做什麼?坐呀。」
待祁承懿在她對面坐定,她將矮几上那幾碟糕點全推到他面前,又轉臉對青松道:「青松,你也過來坐,快來和懿哥兒一塊將這些糕點分吃了。」
桌上的糕點,有兩樣是小廚房送來的,還有一樣是她昨日下午叫上碧綃一起做的。
早起她去榮禧堂時已給太夫人送去了一份,祁承懿那份她本打算等晌午過後再去送,想著那時候他應當也就上完課了。
誰知那麼巧,他就帶著青松過來了。
青松才要推諉,祁承懿已然開口,他故意惡聲惡氣地道:「叫你過來你就過來,別磨磨蹭蹭的。」
只是一把小奶音,實在沒什麼威懾力。
容因看在眼中,暗地裡偷笑。
說完,祁承懿又道:「把嬤嬤做的那份栗子糕一併拿出來,也好讓她跟嬤嬤學學,改進一下手藝。」
容因一滯。
好吧,她不該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