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因鼻尖一酸,輕輕攬住他肩膀,在他身邊坐下:「沒有的事。你該了解你父親的為人,他並不是那種會故作深情來給自己博取名聲的偽君子。下人的話不可全信,興許就是他們消息有誤,你母親的牌位確實不在靈台山呢?這樣,回頭我們去問問你父親,最多也不過是被他訓斥一頓。實在不行,我們就去求你曾祖母,你曾祖母的話,他總不會不聽。」
「況且,懿哥兒,你總覺得你父親並不疼愛你,但我覺得他實則是性子冷,不善於同人親近,也不知該怎麼待你。」
說著,她忽然遮遮掩掩地湊到他耳邊,一臉神秘地道,「你可知,你父親剛從西南回來時,還曾凶神惡煞地警告我,讓我不要對你和你曾祖母動歪心思?」
「倘若他心裡並不在意你,又怎會對我說這種話?」
「當真?」祁承懿終於被她說動,轉過頭來眼睛紅紅地向容因求證。
見容因篤定地點頭,他神色好看了許多,垂下頭道:「你回去休息吧,不用管我了。」
她今日背著他走了許多山路,一定很累。
聽嬤嬤說,將自己送回來後,她又出府了一趟。
奔波整日,又趕來寬慰他,他不該再讓她操心。
從西院出來,容因仍舊秀眉微蹙,雙目含愁。
祁晝明的態度已漸漸成了埋在這孩子心底里的一根刺。
她記得書里小男主出場時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便與父親關係冷淡。
兩人雖為父子,但見面不過點頭問好,便再無他話,好似僅有一面之緣的陌路人。
起初她只想保住性命,沒有更多的想法。
可與祁承懿相處越久,她越覺得心疼。
早慧,懂事,缺乏安全感。
每一個詞都在暗示他的童年並不幸福。
讓她時不時想起幼時的自己。
可上次她同祁晝明說過那番話後,他始終無動於衷,沒見有絲毫變化,恐怕單靠勸是行不通了。
她得另想想辦法。
*
走到半路,容因忽然想起件事,停住了腳步:「碧綃,你陪我去趟前院。」
今早出府前,她將做好的香囊放到了祁晝明書房的桌案上。
可現下她心裡不痛快,並不想在這時候將東西給他。
趁他尚未回府,她去拿回來。
容因心裡認定這個時辰祁晝明尚未回府,因此走到書房時,不曾多問上一句,便徑直推門而入。
書房內靜謐一片,確實不像有人在的樣子。
容因徹底放下心來,徑直繞過插屏,走到祁晝明桌案前。
目光所及,並不見她放在桌上的那個香囊。
容因一怔。
她走時怕祁晝明看不見,所以刻意放在桌案中間,最醒目處。
不應該此刻卻沒了。
難道是負責書房打掃的小廝將其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