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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榮禧堂出來,容因低著頭,步履匆匆,全當身後的祁晝明不存在,只想趕緊開溜。
誰知才走出幾步,便後頸一緊——
有人故技重施,又揪住了她的後脖領。
容因咬了咬唇,訕笑著迴轉過頭:「大人,我今日還約了穎國公府的五姑娘,眼下著急出府,不知大人有何貴幹?」
就是怕被他逮住,她才提前約了鍾靈,想著能躲開。
祁晝明也笑,卻是皮笑肉不笑:「不忙,叫她等等便是,我還有些話要同夫人說。」
「有什麼話大人不妨等我回來再說?」
小姑娘一臉賠笑,一副戰戰兢兢的害怕模樣。
但估計就連這害怕也都是裝出來的。
祁晝明嗤笑一聲。
她有膽子去祖母面前編排他,還怕他找她算帳?
「不好」,男人薄唇輕啟,拒絕地乾脆。
說完,他一步步向她逼近。
被那雙幽黑的瞳仁注視著,容因下意識低垂著頭往後退。
直到脊背撞上冰冷的牆面。
「夫人害我被祖母申飭,你說,你該如何補償我?」他抬起手,輕輕勾搭起她的下巴,迫使小姑娘與他對視。
「我」,容因囁嚅著,揪住衣擺的手忍不住用力。
「不如,我給大人……做件衣裳?」
與其等他獅子大開口,不如她先試探著商量一下。
祁晝明竟然有一瞬間的意動。
但他還是輕笑一聲,說:「夫人給我攬了這麼一樁麻煩事,就想用一件衣裳打發了我?」
容因想要反駁他,什麼叫麻煩事?
讓他抽空多陪陪懿哥兒,怎麼就叫麻煩事了?
可她突然想起坊間關於他能止小兒夜啼的傳言以及他整日裡都忙得腳不沾地、三更睡五更起,又隱約生出一絲愧疚。
「那……那大人想怎麼辦?」她老實下來,放軟了語氣,可憐兮兮地道。
他眸光落在她粉嫩的薄唇上,又軟又嬌,像飽滿又甜美的桃瓣。
他的手忽然動了,帶著薄繭的指腹輕輕摩挲上那兩片桃瓣。
迎著小姑娘詫異的眸光,他輕笑一聲,意味不明地道:「沒想好,先欠著。」
說罷,他鬆開手,揚長而去。
容因站在原地,盯著他的背影愣神。
半晌,她抬起手,眸光落在自己白嫩的指尖之上。
那裡麻麻的,像過了電一般。
她忍不住輕輕撇嘴,眼底卻不自覺地盪開一圈又一圈漣漪。
老男人,花樣可真多。
可轉念,她又想起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