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事與願違。
不知何事,才能達成所願。
喬五垂下頭,神色黯然。
*
容因從外頭進來時,喬五已替祁晝明換了身乾淨的衣裳。
他這幾日待在府里養病,身上穿的衣裳不再總像往日裡那樣一水兒玄色、靛色這樣的深色,大多時候只是著一件單薄的白色中衣。
加之面色蒼白,沒什麼血氣,便顯出一種病弱的美感。
容因看了總忍不住心軟。
且這老男人心眼兒太多,知道自己眼下這副病弱的模樣最適合賣慘,便總是用她從前從未見過的含著三分委屈的眼神,時不時偷看她一眼。
見她不理不睬,再低低地喚她一聲,若還不理,便會一臉黯然地低下頭去。
那副模樣,仿佛她當真怎麼了他似的。
容因幾乎被他氣笑。
若不是先前親眼見過他殺人不眨眼的瘋批模樣,估計她都要把他當成什麼羸弱無辜的小白花了。
現下已入七月,出了伏天,天兒一日比一日涼快起來。
今日外頭天高雲淡,惠風和暢,容因打算叫人搬張矮塌到外頭石榴樹下,一邊納涼一邊讀她前幾段時間新得的話本子。
和鍾靈認識了一個多月,她才知道,原來那個小丫頭也是同道中人。
且手裡攢了不少寶貝。
前次見面,臨別時鐘靈神神秘秘地往她手裡塞了一摞,說裡頭有幾本鄴都城裡時下賣得最好的幾本,借給她看看。
她還特意叮囑,說有好些都是她多年的珍藏,叫容因切莫損壞了。
彼時容因打趣她,說她拿這些話本子,跟拿沈世子一樣的寶貝。
惹得小丫頭俏臉緋紅,含羞帶怯地嗔了她一眼。
容因尋了個極佳的角度,讓碧綃指揮著幾個小廝把矮塌放下,自己則回房去取話本。
先前她帶回來,便依鍾靈所說,壓在了堆放衣裳的箱籠底下,藏得嚴嚴實實。
翻找了一通,容因看著一摞衣衫底下露出的頁角,唇角微彎,眉眼盈盈地笑起來。
容因俯身,將那摞話本抱起來,動作間卻不小心勾住了一件衣裳,她單手去解,手中的重量卻壓得她藕臂一彎,東西散了滿地。
怕摔壞了鍾靈這些寶貝,容因連忙蹲下身去撿。
身後忽然一暗,窗外透進來的陽光被擋住了大半,她下意識回頭,卻見原本應當躺在床榻上的人手中拿著一本畫冊,細細端詳著。
他隨手翻了幾頁,面色越來越古怪。
容因直覺不對,站起身道:「別亂翻,還我。」
祁晝明抬起頭,好整以暇地望著她,唇角掛著一抹邪笑:「看不出來……夫人的癖好殊為特別。」
說著,他將畫冊展開,遞到容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