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有些發暈,此刻腹中正翻江倒海,幾欲作嘔。
碧綃見她左手一直扶著頭,臉色蒼白如紙。
心口重重一跳。
顫聲問:「可是摔到頭了?夫人快將手拿下來讓我看看傷得重不重?」
容因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雙眸微眯,看向她,寬慰道:「我真沒事,就是方才撞了一下,有些暈,一會兒便好。」
碧綃還要說些什麼,馬車外卻忽然傳來一道趾高氣揚的質問:「喂,你們是哪家的?我們方才好心給你們讓路,你們竟還衝撞我們國公府的車駕 ?!」
容因眸光微閃。
國公府?
她掀開車簾一角,暗中覷了一眼。
旁邊是一輛四乘的高大輦車,朱漆青絡,刻玉鏤金,富麗華貴。
四匹棗紅駿馬額頭上俱飾以金當盧,長鬃密披,四肢健壯,威儀凜凜。
容因眸光掃了一圈,沒有錯過亭蓋右邊不起眼處墜著的那塊玉牌。
那上面刻著一個「黔」字徽記。
是黔國公府的馬車。
怪不得連隨行的僕從都如此氣焰囂張。
只是不知車駕內,坐的是何人。
略一思忖,容因掀開車簾,微微福身,行了一禮,才道:「我家車夫技藝不精,驚擾了貴人車駕,還望貴人莫要見怪。」
刑二聽過後,暗暗皺眉,一臉不快。
倒不是因為夫人貶低他,而是這樁事本不是他們的過錯。
方才他架著馬車從巷中駛出來,對面那輛馬車卻要從大街駛進巷中。
按理說本應當就是對面馬車讓他們先行,等他們離開,才能讓出巷口這塊地方,讓他們過去。
誰知兩駕馬車擦身而過時,那國公府的刁仆卻突然朝他們的馬匹擲來一塊石頭,砸中馬腿,這才驚了馬。
若不是他及時扯住韁繩,最後只怕他們的馬就會直直躥進鬧市中,釀成大禍。
刑二湊到容因身側,低聲道:「夫人,是這廝朝咱們仍石頭,才驚了馬。」
容因眸光微閃:「我知道了。」
馬車裡無人作聲。
容因再次朱唇輕啟,不卑不亢道:「只是貴府的這位小哥方才朝我這車夫投擲石子,害他傷了手,還請這位小哥能向我家這車夫賠禮道歉。」
她先向對方致過歉後,再讓對方家僕同刑二道歉,便不算下對方面子。
即便對方此刻不肯,回府過後,想必也會對這囂張的家僕加以懲戒。
如此一來,她的目的便也達到了。
果然,她此言一出,方才那氣焰囂張的家僕狠狠剜了她與刑二一眼,卻不敢則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