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頜貼著她柔軟的烏髮輕輕摩挲,低沉的嗓音近在咫尺,帶著一點沙啞,仿佛砂紙在她心尖研磨。
他這般直接地道謝,反倒讓她生出一絲羞赧。
「我,我就是看不慣他們如此不講道理。」
「嗯」,那人眉眼含著笑,淡淡應聲,眼底的寵溺好似一汪無垠的海,要將她溺斃在裡面。
容因忽然就不想再說什麼口是心非的話。
小姑娘神情一下子低落下來,伏在他肩頭軟軟地道:「好吧,我就是看不得他們這樣欺負你。」
祁晝明一怔。
還從未有人同他說過這樣的話。
人人都畏懼他,他的小夫人卻說,看不得他被人欺負。
他斂眸,幽深的黑眸凝在她纖白的側頸。
沉默片刻,他低下頭,薄唇落在她的眉心。
動作輕柔得仿佛在澄藍的湖水裡墜下一片單薄的葉。
*
昨夜祁府的家僕雖大動干戈地尋人,但同容因一起上了那艘畫舫的不止她一人,還有鍾靈。
為她的清譽著想,國公夫人一早便派人上上下下打點一番,不許旁人走漏了她們的身份。
祁晝明也在其中出了份力。
加之夜色掩映,鮮少有人看清。
外頭竟沒有一人將她們的身份傳揚出去,平靜得仿佛昨日那樁事與她們毫無關聯。
容因得知時,暗暗鬆了口氣。
她不在意被人議論,卻怕祖母、姨娘和錚哥兒著急上火。
尤其呂姨娘,一輩子沒有經過什麼風浪,性子比一般人都要怯懦得多,若知道了,還不知會嚇成什麼樣。
今日是仲秋,原本該是個極為熱鬧的日子,但因出了昨日那樁事,再加上梨花渡大火,街上比往年這個時候冷清了不止一點。
容因原本還顧慮,祁晝明受傷,今夜若還在榮禧堂過節,他勢必是去不了的。
不知該用什麼樣的說辭在祖母面前搪塞過去。
卻不想孫內侍前腳才走一會兒,她便命雲溪來傳話。
說容因昨夜受了驚嚇,今日只管好好歇著,只要一家人都平安無事,這仲秋過不過的都在其次。
如此體恤,反倒讓她生出愧疚——
這已是第二次同祖母隱瞞祁晝明受傷的消息了,只希望能是最後一次。
既然是仲秋,月餅還是要吃的。
知道今晚不在榮禧堂用膳後,小奶糰子去榮禧堂同祁太夫人請了個安,說了幾句吉祥話,便顛顛地跑到東院來,擺出了一副賴在這兒不走的架勢。
甚至還敢當著祁晝明的面向容因提要求。
「我要吃你先前做的那種月團,府里廚娘做的月團沒有你做的那種好吃。」
即便是請求,小奶糰子也是一臉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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