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似乎被燙到一般,她迅速抽回手,誰知卻被人按住。
祁晝明幽幽勾起唇角,也不戳破:「那因因可要看仔細了,回頭仔細與我說一說,究竟瞧出些什麼。」
唇齒翕張間,幾個字音被他咬得格外重。
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落在容因耳中,每個字都似帶著一股灼燙的熱氣,燒得她耳根通紅,胸口踹了只活蹦亂跳的兔子。
她囁嚅兩聲,不自在地移開眼。
突然一扯錦被,將自己兜頭蒙住:「沒有沒有,什麼都沒有,我不想看了。」
果然,就不該仗著自己來了月事肆無忌憚地作弄他。
這下好了,羊入虎口,還是自己送上門的那種。
祁晝明一怔。
半晌,睨著眼前鼓鼓囊囊的一團,搖頭失笑,幽邃的黑眸滿是寵溺。
*
一連幾日過後,容因臉上終於又有了點活氣。
只是大約是因她從前生病向來不曾被人妥帖關照過,故而一到這種時候,便格外嬌氣,撒嬌賣痴,想要人多哄著她些,像個討糖吃的孩子,越發惹人憐。
碧綃自然縱著她,無有不依,祁晝明雖偶爾捏捏她翹鼻,戳戳頰上軟肉,笑她一句「嬌氣」,可卻明顯比往日更加對她百依百順。
許是身體寒氣太重,又一直沒能好好將養回來,氣血不足,日子便短些。
第五日,她身上便已基本爽利了,只是還懨懨的,不肯動彈,比起月事疼,更像是這幾日躺軟了骨頭。
誰知她心情剛好些,便有些不長眼的東西找上門來擾她清淨。
容因雖與崔家人並不親近,但在外人眼裡,到底是她母家。
因此頒旨封賞時,也一併給崔老太太封了個三品誥命。
呂姨娘身份尷尬,只給她賜了些薄產和一處別院,如此一來,即便將來柳氏百般刁難,她與錚哥兒也有了安身立命之所。
唯獨崔泓夫婦,什麼好處也沒撈著。
柳氏還好,畢竟嫡母與庶子女從來就鮮有親近的,可崔泓這個生父,每日聽著同僚對他的恭維和賀喜,再想想連自己的妾室都得了益,自己這個父親卻全然被撇作了外人,心中自然不滿。
加之康王事敗被貶為庶人,崔容萱受了牽連,不得已出家做了姑子,容因從頭到尾都不曾替她說項,就更是忍不住遷怒。
他性古板迂腐,雖知道情勢早與以往大不相同,卻還想著自己終歸是她老子,非要讓容因回府低聲下氣作出一副恭順的樣子平息他怒火才行。
誰知,容因根本不曾記起還有他這號人物。
年前小年夜,她回崔家探望老太太,姨娘和錚哥兒,照舊連見都沒去見他一面。
崔泓被臊得麵皮生疼。
如今卻求上門來,是為了崔容萱。
年後崔泓夫妻倆私下悄悄去寺里看了她一眼,誰知卻被她哭天抹淚地哭求,帶她回家去,離開那個鬼地方。
崔泓雖心疼傷感,也只是勸慰一番,誰承想柳氏愛女親切,回府便拼命般地與他鬧開。
要他來尋容因,免了崔容萱的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