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敢抬頭，看向屏幕里的蘭清。
然而，在看到對方表情的那一刻，許樂心裡咯噔一跳。
完了，他不會惹蘭總生氣了吧？可許樂捫心自問，也不算說錯話啊……
難道他一次性說的事情太多，蘭總覺得他要求麻煩，是個事兒比？
此時，蘭清面上的閒適都褪去，變成往日在公司里的冷肅，鏡片後的幽藍眸子，牢盯著許樂，類似於審視的探究。
許樂最怕他這種眼神，從前怕，而現在就算是接過吻，做過那麼親密的事情，也還是會怕。
默不作聲還沉著臉的蘭清，簡直就是自帶冷場輻射，能讓周遭的溫度都跟著降低。
「蘭總……」許樂壯著膽子低聲開口。
半晌，蘭清才冷道：「只是因為接過吻，被我追求，所以才迫不及待想要和我劃清界限嗎？許樂，你倒是算得很清楚。」
許樂這下是真要嚇尿了。
「不是這個意思，蘭總，我……」他嘴唇都嚇哆嗦了。
蘭清的語氣太冷，眼神太銳利，幾乎能化為使之的兵刃，輕易就將他的心理防線瞬間擊潰。
憑心而論，許樂算是心大的，也絕對不是膽小如鼠的怕事人，但面對蘭清，總害怕會犯錯，擔心給對方留下不好的印象。
他不想讓蘭清覺得，他是個不好的人。
無論是工作方面，還是私底下的為人。
許樂其實也考慮過，他把這番話說出來，會不會有種得了便宜後，又一腳踹開對方的「渣男」感，畢竟對方不是普通人，是身在高位的蘭清。
儘管他的確潛藏了一份私心，覺得只要把該還清的還清，那對方可能就會放棄自己，倆人也能真正回到總裁和員工的正常關係。
但真的看到蘭清驟然變冷的面色和語氣，感受到凝固寒意的空氣時，許樂才意識到，對方在生氣。
氣得還不輕。
他承認，自己真慫了，甚至有點後悔說的太直白，更令他難受的是，心底的那份不安和心虛。
「我給你的東西，沒有收回來的道理，至於突然你想換房子，告訴我，是什麼原因？」察覺到許樂在害怕自己，蘭清語氣稍微緩和了點，但神情仍然是冷的。
許樂見他神情有鬆動，連忙解釋：「我大學室友來海市了，我就想著和他互相有個照應，生活上也方便點，所以打算和他一起合租。」
「大學室友？」鏡片後，蘭清的目光晦暗，「是那個『苞米地戰神』？」
許樂有些驚訝，點頭，「嗯，是他。」他沒想到，蘭清居然連李東銘的暱稱都知道，看來對他的A站帳號確實了解得不少，不過李東銘在他視頻里、評論區、直播間，都出沒得很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