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頌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吃東西。」
余成聽著這話,扭頭看向阮頌,有些不解,然後就聽阮頌繼而說道:「我太胖了,班裡人看到我吃東西會罵我。」
說這話時,阮頌的語氣很平靜,但余成還是聽出了幾分失落。
余成沒問阮清林那些人會罵什麼,也沒再去評價這件事,只是沉默半晌後,說:「那你下次想吃東西,就來這裡。」
阮頌捏著甜甜圈,低著頭,余成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聽見他聲音有些哽咽,說:「謝謝。」
後來離開時,阮頌扯住余成的衣角,他對余成說:「我叫阮頌,十班的。」
余成說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就見阮頌笑了,他說:「我知道。」
他還說:「余成,我認識你。」
回憶戛然而止,思緒抽離,夏日陽光太烈,不過仰頭看了會兒天,余成就被陽光晃了眼,他眸子微眯,伸手拉上窗簾,光線一瞬被阻隔,隻身歸於陰影間。
房間裡很安靜,余成靠著椅背,回想起剛才陳魏康說起的節目。
其實按照余成的性格來說,他本是不會參加這樣的節目的,之所以會選擇參加,其實有兩點原因。
這其中第一點,余成是因為自己。
余成十六歲接觸曙光,十七歲接觸電競,十八歲進入Fe,如今已是近二十四歲,細細算來,他入行也快七年時間。
七年時間,說長也不長,說短也不短,卻早已足夠讓一個人產生深厚的感情。
半年前隊友的假賽,對余成打擊很大,當他得知四位隊友都配合假賽時,他甚至在想,自己這些年所拿的成績,所打的比賽,所相信的隊友,堅信的情誼和公平到底算什麼,余成的內心世界遭受重創,儼然成為一片廢墟。
七年的情誼被幾百萬就能簡單收買,那新組建的隊友呢?這樣短的情誼,是不是都不需要幾百萬,余成時常冒出這樣的想法,這讓他無法再全心全意的相信隊友。
曙光是一個團隊遊戲,當團隊之間不信任時,那便註定獲得不了成功,余成心裡很清楚,這樣的自己根本沒資格再作為一名職業選手,於是他想到了退役。
他將這樣的想法告訴了年如陽,然後遭到了反對,留在了替補位,等待想清楚後再決定是走是留。
現今的余成雖然還在Fe,但他心裡很清楚,自己或許到最後還是會退役的,如果真要離開,余成想在走之前,再為這行做些點什麼。
這些年來,雖然隨著時代的發展,大眾對電競的接受度越來越高,但電競到底還是小圈子,誤解仍舊存在,「不務正業」幾乎是這個行業的代名詞,就連余成做到現在這份成就,都時常會聽到「不過一個打遊戲的,能有什麼出息。」「如果我家小孩和他一樣,我真的會氣死。」類似這樣的非議,他都如此,更何況那些無名無姓的小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