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余成看來,如果不是阮清林願意回來再次拉他一把,他很可能現在還深陷背叛的漩渦中,而不是站在世界賽的領獎台上,成為萬眾矚目的世界冠軍。
那些領獎時投射在他身上的聚光燈,最亮的那一束來自於阮清林。
他曾照亮余成的過去,此刻又照亮了他的未來。
一吻結束,余成將自己的金牌從脖子上取了下來,掛在了阮清林的脖子上。
這是他們的冠軍。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眨眼距離世界賽也已經過去了一個月,余成父親聯繫到余成的那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
其實準確來說,聯繫上余成的並不是余成父親,而是醫院的工作人員。
那是一家鄉下縣城的小醫院,醫院的護士跟余成說,他父親快要死了,想見余成。
余成當時接到這通電話時,阮清林也在場,當他聽到電話里醫護人員的話時,便不由神情擔憂的看向了余成。
感受到他擔憂的目光,余成安撫性的朝阮清林笑了笑,而後對醫院的護士說了句「我知道了。」便掛斷了電話。
他沒有準確的回答去還是不去,只是說知道了,而這也讓阮清林更加擔心。
余成坐下要去見余逢年這個決定,是在第二天午飯的時候。
當時客廳里的電視中正在播放著某個家庭倫理劇,劇里的丈夫掄起一張板凳砸在了孩子的頭上,孩子頭破血流卻倔強的看著自己的父親,說出了一句:「我恨你。」
也是在這一刻,余成對阮清林說:「阮清林,要和我一起出趟遠門嗎?」
余成沒明說去哪,但阮清林卻是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對於余成要去見余逢年這件事,說句實話,阮清林並不感覺到意外,所以當余成真的這麼決定下來時,他心中雖然擔憂,卻也沒有多加阻攔。
他們踏上了去小縣城的路,在開車數個小時後,到達了余逢年所在的那家醫院。
阮清林陪著余成一直到了余逢年所在的病房外,隔著病房門的小窗,他隱約看到病床上瘦骨嶙峋的余逢年,最終沒有再陪著余成繼續進入病房。
他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決定給足余成和他這位父親獨處時間。
余成親吻了他的臉頰,湊在他耳邊說了句「放心。」後,轉身進入了病房。
推開病房門,余成便聞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枚口罩戴上,才抬眼看向病床上的余逢年。
此時的余逢年與余成記憶中的模樣早已相差甚遠,記憶中那個滿身酒味,身影高大的男人,此刻面黃肌瘦,身高都因為疾病而萎縮,躺在病床上,好似一張紙片似的,下一刻就能被風吹走。